從宮裏出來,萬雲陽整個人都有些提不起勁來。 WwWCOM
陛下交辦的事情,他不能不應下,可是這件事,叫他實在心中難安。
抬轎的廝還在宮門口等他,見了他來,忙打了轎簾迎他上轎。
萬雲陽上了轎子,思量再三,終究沉聲吩咐道:“去公孫府。”
外頭廝噯了一聲,就起了行不多話。
至於萬雲陽一路往公孫府而去,這一日又究竟與公孫睿華談過些什麼,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隻知道他離開公孫府時,臉色有些白,眼底也有些慌亂。
而在這之後,已有大半個月不曾上朝的公孫睿華,又站在了太極殿中。
大約又過了四五日,押解薛萬賀的差役先往刑部和大理寺各自報了信兒。
這事兒皇帝顯然是不想再多問多管了的,便隻打了李逸等人自行處置。
要薛萬賀這個人,在京城裏還真排不上名號。
李逸見皇帝也沒心思多管,哪裏肯騰出手料理他的事情?
於是便想把差事推給大理寺。
隻是他話沒交代,還是萬雲陽先勸住了他。
那日差役等回話,李逸得了皇帝的旨,就打吩咐人走一趟大理寺。
也巧了萬雲陽往刑部去,正好見他叫人吩咐話,就蹙眉上前了幾步:“你怎麼能全推給大理寺?”
李逸的話音頓住,唷了一聲抬眼看他:“你怎麼到我這兒來了?”
萬雲陽也沒回話,隻是又問了他一次:“薛萬賀的事情,你怎麼能推給大理寺?”
李逸咂舌品了品,察覺到他話中有些不悅,一時不解,就問道:“近來事務多,你不是不知道。這事兒陛下都不想管了,丟給大理寺不是落得清淨?叫他們把人收押,旁的還有什麼好問的?”
萬雲陽眉頭緊鎖:“你好糊塗。”
李逸咦了一聲:“這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話,還是直的好,”他著朝那差役努了努嘴,“人過會兒就要進城了,底下人還等著回話呢。”
萬雲陽便順勢看過去,繼而朝他搖了搖頭:“薛萬賀再不濟,也還是薛家的人,他的親哥哥,還是陛下追封的貞烈公。他雖然是犯了事被拿到京城的,我們自然也知道陛下是什麼樣的用心,可旁人未必知道是也不是?”
李逸品了品,隨後點了點頭:“是。”
“這不就結了?”萬雲陽忍不住扶了扶額頭,“你這叫懈怠。陛下分明把差事交給你和大理寺了,你卻全推出去,自己躲清靜做甩手掌櫃?將來若被有心人拿住,豈不是又要旁生枝節?”
李逸摸著下巴,口中出嘶的低吟,沉吟了半後,才頷點頭:“也是這麼個理兒。那依你,我是該親自去一趟?”
“這樣才最好。”萬雲陽見他受教,便鬆了口氣,“他也是尊貴慣了的人,你放底下人去接手,他還不一定有什麼臉色給出來。你親自去,隻怕他還收斂些。這裏已經是京城了,難道還叫他鬧出什麼笑話來,給陛下添堵嗎?”
李逸連道了三聲正是這樣,隨後就站起了身來。
他腳下挪動,才走出去沒幾步,想起萬雲陽突然到訪必定是有事,就收了腳步,回過身來看向他:“你還沒到我這兒是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