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得到,她明明知道一些事,可是她就是不。
也許如她自己所的那樣,不清,也不知道該從何起。
可越是這樣,崔昱越是安定不下來,心一直都懸著,總覺得她知道的事情,一定是和他有關的。
薛成嬌果然還是搖了搖頭:“表哥別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
她的臉上已然有了難色。
崔昱本來還想繼續問下去,可是盯著她臉兒看了半,咬了咬牙,把所有的話都收了回去。
二人相對而立,沉默了許久。
到底還是崔昱先開了口:“成嬌,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問你這些了。你的很清楚,我也聽的很明白,隻希望你口中所的‘以後’,來的不會太晚。”
他完,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薛成嬌望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那個以後,或許是你並不想見的。
娶袁慧真,也許更不會是你心甘情願的。
這其中摻雜著怎麼樣的糾葛,你終究是會知道的。
會心寒,會不甘,甚至會怨恨。
薛成嬌不由的搖頭。
崔家四位老太太,她接觸的多的,隻有章氏和錢氏。
如今想來,章老夫人的心,實在是夠狠啊。
邢媽媽從她這院子裏的廚房繞出來,手裏端著一隻蕉葉紋的粉彩碗,緩步朝著薛成嬌的方向而來。
她走近時,把碗往薛成嬌那裏遞了遞:“才熬出來的,姑娘多少吃一點。”
薛成嬌看了一眼,卻並沒有伸手去接,隻是搖了搖頭:“吃不下。”
邢媽媽微蹙眉心:“姑娘一早上抱著這盒子糖,可什麼都沒吃,這樣可不行。”
“媽媽,我真的什麼也吃不下,”薛成嬌拍了拍旁邊的圓凳,示意邢媽媽坐,而後才繼續道,“我覺得自己到現在,才真的變成了徹底的孤女了。”
邢媽媽將要出口的話,被她這一句話,全噎在了喉頭。
薛成嬌苦笑了一聲:“我也知道,媽媽勢必要勸我想開些。實際上,二叔獲罪,我一點也不替他難過可惜。如果他和父親從前真的是兄友弟恭,他對母親又真的敬愛有加,出了今這樣的事,即便我自不量力,我也是一定要想辦法替他求情的。”
她一番話完後,長歎了一聲:“他有今日,是自作自受,還白糟蹋了我父親的名聲。可是媽媽——”
薛成嬌尾音拖的很長,那聲音之中還隱有哽咽。
邢媽媽愛憐的伸出手,擱在了她頭頂上:“我知道,姑娘是覺得,薛家這一次受到牽連,今後姑娘就徹底沒了依仗了。”
薛成嬌頷:“雖然自從父親母親過世後,我也沒打算過要指望薛家和二叔,可外人看來,我畢竟還是薛家的女兒。其實將來就算要出嫁,正經的也該從薛家出門,由族中的長輩來送我。可是現如今,薛家完了,媽媽,薛家完了。”
這四個字,她重複了兩次。
邢媽媽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時語塞。
這是誰也沒辦法的事情,聖心所至,誰也無力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