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旻心這樣是扔出去了,豈不是更要結下仇來?便開了口:“且慢。”
劉光同很不讚同的看他:“怎麼著?”
崔旻一邊衝他搖頭,一邊看向一樓大廳裏,眼神正落在先前那人身上,看了半嘖了一聲:“章侍郎家的二少爺?”
那人一怔,沒想到崔旻認出他來,一時也不話,像是怕連累了他爹似的。
崔旻又笑了一嗓子:“我記得你比我還要大上三四歲,三年前就下場去考了,但是連考了兩次都沒中是吧?”他雙手環在胸前,又嗬了一聲,“你有這個工夫我的不是,倒不如回家去多讀幾本書,請幾位好一些的先生,認真的做一做課業才是正經。”
樓下姓章的公子哥兒臉憋得通紅:“你得意什麼!”
崔旻連連搖頭:“孺子不可教也。”他了一句又看向劉光同,“還是把他扔出去吧。”
劉光同臉上這才有了笑意,朝著樓下一擺手,左右就有人上去叉了章家的哥兒扔出樓外去了。
見清靜下來,劉光同才扯了崔旻一把:“走吧,屋裏還有人等著。”
崔旻咦了一聲,反笑問:“是什麼人?我本以為今兒劉公做東請客的。”
劉光同一邊走一邊笑著道:“有好事兒告訴你。”
一直到二人進到了屋裏去,崔旻才知道這屋裏的人是誰。
正對著門口坐著的那個人,四十來歲的年紀,眉目間清明一片,可唇角卻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崔旻心頭微動,上前去行禮問安:“吳尚書。”
這人便正是如今應府的戶部尚書吳讚,聽是去年得罪了同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王芳,被進了一番讒言後調任到應府來的,但是前陣子又聽聞了皇上已經了旨意,要把他調回順府去,仍舊領戶部尚書的銜兒。
崔旻下意識的看向劉光同,突然覺得,這中間不定還有劉光同出的力。
其實這個年頭,京城裏權宦當道,皇帝雖不至於一味的偏聽偏信,但總歸是聽這些當權的太監們所的要多些,也不怪章侍郎家的兒子口出狂言指崔旻攀附劉光同了,這個世道,跟權宦們有了牽扯的,名聲大多不怎麼好聽。
像吳讚這樣起起落落的,在朝中數不勝數,崔旻雖未曾入仕,但因家中眾叔父並著一幹交好的世家都是在朝為官的,對這樣的大起大落也就不以為然了,調任南京畢竟不是一擼到底了,再了,隻要吳讚有本事,就算是被一擼到底,照樣也可能被起複。
他想著,便又恭喜了幾句:“前幾個月聽聞吳尚書年後要回朝去了,恭喜恭喜啊。”
“咱們是同喜。”吳讚端著杯吃了一口茶,才笑著回了一句。
崔旻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又覺得吳讚話沒頭沒尾的:“我不過是中了舉而已,跟吳尚書的這個喜,是比不得的。”
吳讚哎了一聲搖頭:“十四歲的舉人老爺,放眼下也不多見。今次朝中戶部寶鈔司提舉一職出缺,我已向陛下遞了奏折,舉薦了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