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昱見她傷心的這樣,恨不能抽自己幾巴掌,坐在成嬌對麵,手足無措,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勸。WwW COM
還是崔旻把眼珠轉了兩轉,出聲勸成嬌:“怎麼就哭了?倒是也聽我們把話完呀?”
這話倒有些用,薛成嬌的哭聲果真止住了,掛著兩行淚,吸吸鼻子去看崔旻:“什麼話?”
崔昱在桌子底下的手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別亂話。
崔旻看都沒看他,隻管道:“我們雖不能攔著,可拐出街後總不會看著乞兒孤苦無依的,三叔叫人給了他十兩銀子,也足夠他好好的活一陣了。”
崔昱腦子轉得快,一聽這話覺得很是不錯,便立馬接上:“正是了,所以你這樣傷心可又是為了什麼呢?”著還不忘打趣成嬌,“可不是白掉了這麼多的淚。”
薛成嬌並不疑心這是他二人哄她的話,隻覺得混沌之中看見了希望。
她能重生,豈不就是像這乞兒遇上崔潛他們一樣嗎?走到了絕路,遇到了轉機。
那乞兒會如何處置崔潛留下的十兩銀子?大吃大喝的揮霍一陣,又或者回家去做個本買賣,將來如何,可不正是他自己的選擇?
既然是這樣,她薛成嬌的未來如何,難道就不能由她自己來做主了?
丫頭破涕為笑,又嘟囔了幾句,因心中有了算計,打定了主意要在薑雲璧住進來之前敗壞她的名聲,便端的真的問崔旻:“可不知道薑家那位老爺,對著潛三叔時也是那樣趾高氣昂的嗎?”
崔旻想了會兒,笑著同她搖頭:“三叔雖官不過七品,可畢竟有崔家名頭在,他如何敢同三叔抬架子?”著又反手一指自己,順著又向崔昱指過去,“就是我跟昱哥兒,他也不敢輕易給臉子看的。”
薛成嬌嘖了一聲:“這樣來,這位老爺竟是個拜高踩低的好手了?”她又歎氣,“怪道表姐起薑家姑娘來,會那樣瞧不上眼了。原本想著她住進來,我們都算是客居崔府,平日無事還能多走動,能一處玩兒的。”
崔昱瞥了她一眼:“胡。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那樣門第出來的姑娘,又能有什麼好?你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她就是住進來,也住在三房院,你沒事也別去找她玩兒,再把你帶壞了。”
薛成嬌心頭很是受用,又覺得崔昱實在是偏心的厲害,明明從沒見過薑雲璧,卻把她的這樣一錢不值。
幾個人正話間,外頭有丫頭回話進來,太太叫姑娘和嬌姑娘過去。
崔昱抬眼看了成嬌還有些紅的眼圈兒,隔著案扯了她袖子一把:“你先去淨麵,給母親看見了,仔細又要問。”
成嬌噯了一聲應下來。
崔昱兩個起身的時候,成嬌又動了動嘴:“表哥,你的這根絡子……”
兩個人腳步停下來,回過身來看成嬌。
崔昱微一挑眉,向她問道:“絡子怎麼了嗎?今兒三嬸剛給我的。”
薛成嬌的眉頭幾不可見的擰了一把,旋即又笑開了:“什麼,我瞧著挺好看的。”
崔昱又歡喜的了幾句,便同崔旻兩個去了。
薛成嬌和崔瓊二人進順安堂的時候,潤大太太手裏正捧了條裙子左右看,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二人進前行了禮,潤大太太把裙子往身邊兒放下去,招手叫成嬌:“嬌嬌你來。”
崔瓊搡了她一把,她踩著細碎的步子進前,往潤大太太另一側坐下去。
待她坐了,潤大太太又拿過了裙子遞到她麵前:“好不好看?”
薛成嬌咦了一聲,順勢接過裙子來仔細打量。
這是一條間色的褶裙,裙身是金銀兩色的線混雜著繡的花,稍重的胭脂紅用的是銀線,稍淺的緋色用的是金線,可最難得的是海波碧雲紋整條裙子是一片,若是把間色藏起,隻將金線或是銀線對上,仍舊是一整片的海波碧雲紋,隻不過比整條裙子的花紋了一圈而已,竟不知是多少巧手繡娘用了多少的心血,才繡出這樣一條裙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