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女孩繼續搗鼓她的草藥,漫不經心地說:“我爺爺不在家,可能要晚點回來。”
我一聽就急了,張口便問:“你爺爺去哪裏了?能把他叫回來嗎?”
苗族女孩沒有應答我,甚至連頭也沒有抬,好像剛才根本沒有聽見我說話。
我一時倍感尷尬,正想再問,苗飛朝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說話,然後再次謙恭地說:“我就是曹木村的人,久聞鍾天師傅大名,所以我女朋友被蛇咬了後,我們並沒有去城裏,而直接來到了這裏。我女朋友被蛇咬已快有兩個小時了,她……”說到這兒,苗飛的眼淚突然停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哽咽,“你能救救她嗎?”
苗族女孩這才抬起來,懶洋洋地說:“扶過來我看看。”
“嗯,好!”苗飛忙不迭抱著閻承雪走了過去,拿出她的手將手背放在苗族女孩麵前。
我心中哼了一聲,這丫的,好大的架子!
閻承雪的手背已腫成了一個大蘿卜,傷口處已變成了黑色。而閻承雪昏迷不醒,嘴唇呈紫色,看起來奄奄一息。
苗族女孩隻是朝閻承雪的手背看了一眼,然後起身進了屋裏。一會兒,她出來了,一隻手提著一把一寸來長的小型尖刀,另一隻手拿著一隻黑色的玻璃瓶。走到苗飛麵前時,命令般地說:“抓住她的手。”
苗飛忙一手抱著閻承雪一手抓著閻承雪的手腕。林子璿也趕緊過去幫忙扶著閻承雪。
我這時渴得要命,想去討口水喝,但一看到苗族女孩那冷若冰霜的麵孔,話到了喉嚨邊又生生咽了下去。看她那樣子就算我渴死了,也未必會施舍我一口水喝。
苗族女孩拿起刀正要去挑閻承雪的傷口,突然聽到一道嘶啞但又十分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丫頭,你在幹什麼?想殺人嗎?”
我回頭一看,一個年約六十身穿苗飾黑衣頭戴一頂草帽的老頭走了過來,這老頭較瘦小,頭發胡須甚至眉毛都是白的,眼睛很小,但雙目射出一道精光,可見得這老頭非同一般。他朝我和林子璿、苗飛掃了一眼,最後又將目光停留在閻承雪的手背上。
看來,這老人就是苗飛所說那個會治蛇毒的鍾天了。
“喲,傷得不輕呀。”鍾老頭走到苗族女孩麵前,奪過了她手中的刀,輕描淡寫般地道:“去給我倒點水來喝,爺爺我渴死了。”
“死了就死了唄。”苗族女孩翻了個白眼,極不情願一般走進了屋裏去。
鍾老頭抓著閻承雪的手指,朝手背看了看,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心一沉,難道無可救藥了?
苗飛比我更急,趕忙問:“鍾師傅,我女朋友她……這毒能除掉嗎?”
鍾老頭應道:“能。隻要人沒死,到了我這裏,絕對不會死。”
“謝謝!謝謝!”苗飛一陣熱淚盈眶。
“但是!”鍾老頭突然又加重了語氣,“你這蛇毒……”他還沒有說完,苗族女孩端著一隻裝了八成水的白色茶杯走了出來,將其遞到了鍾老頭麵前。鍾老頭接過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朝我們看了一眼,然後望向苗族女孩問:“丫頭,客人來了,有沒有倒茶給他們喝?”
“沒有。”苗族女孩冷冰冰答了一句,昂起頭,目無表情地望著遠方。
我這時雖然渴得要命,但我知道,時間不能再耽誤了,多一分鍾,閻承雪就多一份危險,因此,我趕緊說道:“我們不用喝茶,請您老快些給我同學清除蛇毒吧。”
“嗬嗬,小夥子,不用急,這姑娘,死不了。我看你口幹唇躁,想必是口渴了,丫頭,給客人上茶!”
“沒茶了。”苗族女孩站在原地,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