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瘋了。
溫言得到了幾個數量詞。
一千多個人中有大半被他們殺死,剩下的人死於饑餓或是疾病,而屍體中的少數被他們這些幸存者與凶手吃掉,更多的在地下停車場慢慢腐爛。
如果說地下的生活讓他們的靈魂變得永世不值得救贖的話,那麼地麵之上短短幾天,便徹底改變了他們的身體。
他們暴露在輻射之下的時間太長了,又吃了許多奇怪的東西,導致他們的異化非常明顯。有些人長出多一條手臂,有些人則徹頭徹尾地發生變化……他們如今的模樣,就像一群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溫言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彈夾與槍械,拉動霰彈槍上彈。
“什麼聲音?”
霰彈槍上彈聲打斷了門口兩個人對於女人和小孩哪個味道好的討論,額頭上長出一隻手的家夥提著鐵棍左右巡視著,一麵招呼幫手……在他被輻射損壞的大腦裏,覺得剛才那個聲音非常熟悉。
接著他便見到了一個與他們長相不同的年輕人,額頭上長出手臂的男人皺著眉頭,他的腦袋傳來一陣陣痛楚。
這個年輕人的長相與衣著讓他想起……想起十幾天前,對於戰前世界的記憶。
但他已經想不起來了,頭腦裏關於記憶的區間被輻射破壞掉,根本無法記起那些遙遠的東西,哪怕隻有十幾天的時間。
接著,他看見那個年輕人對他露出笑容,手上端著黑色的鐵管,扣動扳機。
“砰!”
巨大的響聲中,槍管噴出的煙火,他猛然想起,這個年輕人手上的東西叫槍!
接著,他不再需要思考了。
二十米內的距離,霰彈槍強大的火力噴出散彈,徹徹底底地打碎了他的上半身,血液腦漿混著碎裂的骨頭在野宏商業的門口廣場上炸開一片。
而那隻長在額頭上詭異的手,盡管被近距離擊中,與腦袋徹底斷開,卻還兀自抖動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接著,冷酷而清脆的上彈聲響起。
溫言近距離對準了那隻手臂,再度開槍。
“碰!”
斷手炸開,再也無法抖動。
聽到耳邊的喊殺聲,溫言毫不猶豫地自腰袢抽出手槍,向身側連射。
“啪!”“啪!”“啪!”
三聲槍響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出好遠,槍火帶出的硝煙慢慢散去,那個舉著球棍向他奔跑而來的混蛋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在他仰天倒下露出的後腦,子彈開出拳頭大的豁口,直接將頭骨掀開。
槍彈打在身上,進入可能僅僅是破開指頭大的小孔,但在體內會因骨頭、肌肉能組織形成的碰撞偏轉,最終攜帶強大的動能從另一頭撞出去,造成的傷口便會恐怖而碩大。
做完這一切,溫言才無聲地歎了口氣,一麵重新為槍械裝彈,一麵大跨步地走向野宏商業的大門。
他不是什麼大善人,甚至他自己本身也做過一些壞的事情……就比方說殺人如麻。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不辨善惡的人,恰恰相反,他對於善惡與危險,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解。
但無論是普世的善惡還是他自己的觀念中,此時盤踞在野宏商業中的這夥人,明顯都無法被赦免。
他也不信,傳說中的盤古在最後能帶著這些人登上星際戰船……無論如何,這些人的下場都將是死亡,如今無非隻是換了他來做這個死神而已。
麵對這種情況,他根本無心將那些人一個個潛伏起來刺殺掉,初步修複身體之後他已經無懼這些沒有槍械的敵人了。
“三十多個,還有許多啊。”
溫言登上野宏商業的台階,端著霰彈槍一臉殺氣。
此時的野宏商業大門已經不是那扇被破壞地不成樣子的卷簾門了,那個薄鐵門明顯抵抗不住這幫神經病的摧殘,已經退出了曆史舞台。如今擔任大門要務的僅僅是兩台鐵貨架,中間透著空氣,含有輻射灰的空氣渾濁不堪,由這裏滲透至商場之中。
靠近門口位置的地麵,已經浮起了一片厚厚的灰塵。
很明顯,這群瘋子根本不在乎什麼輻射與死亡……倒是活的挺豁達!
溫言一腳踹在鐵貨架上,貨架與地麵的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要用最響亮的聲音來提醒那些瘋子,他來了!
他要用狂風驟雨般的手段來結束他們罪惡的生命,他要看看,這些人到底還知不知道,什麼叫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