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這張臉真是好看啊，你說，”他用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龐，目光幾乎癡戀，可下一秒卻又變得凶殘：“我要是把它劃傷，你會怎麼做呢？”
“我不在意。”她是真的不在意，要這張臉又有什麼用呢？
“好！好！好！”男人一連說了幾個好字，仿佛真的很是為她高興。
“可惜啊，”他的聲音溫柔似水，仿佛是對情人的低語：“你不在意，我卻在意的很啊。”
他停止撫摸，直起身子，拍了拍大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看了暮挽一眼，眼裏似乎閃過一絲陰狠，他拍了拍手：“來人啊！”
話音剛落，便湧進了3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暮挽：“我是很在意你的臉，可是我並不在意你的手啊。你猜，我會不會把你的手指切掉呢？”
暮挽沒有說話，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一切都跟她無關。
男人仰起頭，大聲的笑了，可人人都聽得出笑聲裏並沒有幾分愉悅。下一秒，男人臉色一變：“抓住她！”
3個男人連拖帶拽的把暮挽拉到桌邊，按她坐下。
“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那張臉啊，”男人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歎息：“那便用手代替吧。”
“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男人有些得意洋洋：“你自己選，哪隻手？”
暮挽的臉色依舊是麵色如常，沒有一絲波動的樣子，或許她以為這隻是一個男人惡劣的玩笑，或許，她也是真的不在意。
“究竟是你的想法，”暮挽低頭，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還是他的主意？”
“嗯？”男人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對，的確不錯。跟暮挽想的分毫不差，她是猜到了，隻是有些不確定。但是現在，她已經完全沒必要知道了。
“右手無名指。”
“什麼？”
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愣，過了幾秒，才恍然大悟。
他的表情似乎一時又有些複雜的很，甚至讓人分辨不清到底有多少種表情。似乎是震驚，似乎是驚訝，但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就仿佛暮挽本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他幾次都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然後終於下定決心，張了張口：“為……”話一出口，才發現他的聲音裏帶了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音。
他似乎驚了一驚，然後穩了一下身形，清了清嗓子，才再度問出之前沒有問出的話：“為什麼？”
為什麼？
暮挽想了想，這似乎是一個難題，是啊，為什麼呢？
為什麼就一定是右手的無名指呢？她想，這個問題真的是太難了，她也不知道答案，這僅憑自己的直覺便說出口了。
暮挽迷茫的搖了搖頭，示意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未必知道。
“好，”男人穩了穩心神，看向麵前的3個人：“動手！”
不愧是訓練有素的人，動作指令剛一下達，一個人便按住她的肩膀，一個人按住她的手，甚至還貼心地把她的無名指露出來。
另一個人舉起手裏的水果刀，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似乎隻等一聲令下，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砍下去。
“動手！”
一陣冰冷的白光映出暮挽蒼白的麵容，反射了她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似乎所有的動作都變成了慢鏡頭。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刃的刀子往自己的手上砍去，甚至還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揮刀的男人，是如何把自己的手指切掉。
身後鉗製她的力道猛然加大，讓她不能動彈分毫，甚至連輕微的掙紮都難以做到。
她一聲不吭，腦袋裏似乎閃過一片白光。幾秒過後，身體猛然向上彈起，臉色幾乎蒼白如紙，嘴裏也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啊——”
十指連心，十指連心。
痛極，也恨極。可她這又是，何必？
身體再也不受自己的支配，她慢慢闔上雙眼，陷入無盡的昏迷。
就這樣吧，她想，真的，就這樣吧。
就這樣永遠地閉上雙眼，毫無顧忌的，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