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雨,冰冰的,涼涼的,傾瀉而下,已經,很冷了。
路燈下,人,濕濕的,髒髒的,顫抖不止,已經,很晚了。
暮挽坐在路燈下,垂腰的長發遮住了麵頰,顯得那樣楚楚可憐,她自嘲的笑了笑,自作多情的女人,下場本就該這樣淒慘,也活該……沒有人可憐。
不知過了多久,傾瀉的雨點終於停下,暮挽抬起頭,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大,抬手,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製作精美的鐵盒,熟練地撚起一枝香煙,放進嘴裏,取出打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優雅地吐出一圈圈煙霧,包裹著她的臉龐,顯得那樣迷離。
煙霧散去,露出小巧的瓜子臉,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即便她的眼睛腫的不成樣子,可也不毀她容貌絲毫!妖豔、清純,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令人為之瘋狂,亦為之顛倒。
暮挽低頭,打開腳邊的箱子,裏麵竟是一整箱的百元大鈔!
暮挽用冷冷的眼神晲了她們一眼,“幼稚。”她嗤笑出聲,然後鎖上箱子恢複原狀,極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回到那個高傲的暮挽,她走到垃圾箱旁,毫不猶豫的把箱子扔進去。
她暮挽缺的,從來都不是錢。
*
“滾!”楊蓉吼道。
暮挽站在台階下,冷冷掃過眼前所謂的一家人,暮振東,她的父親;楊蓉,她的母親;幕煙,她的妹妹,此時,她們都用無比厭惡的眼神盯著她。
嗬!果真是一家人,暮挽冷笑。
但,幕煙厭惡的眼神中竟還帶著那麼一點……得意!
不錯,幕煙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
“王媽,給錢,讓她走!”楊蓉盛氣淩人。
那一刻,暮挽甚至懷疑,楊蓉究竟是不是她的生身母親。
王媽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不過一會兒便將一個箱子扔給這個所謂的暮家大小姐,暮挽低頭,撿起箱子。
天上,不知何時下起淅瀝小雨,似有蒙蒙霧氣滲到她的眼睛裏,她努力挺直脊背,不讓他們看到她的絲毫狼狽。
“我會走,不過,”她頓了頓,“你們,可別後悔。”
楊蓉惡狠狠道:“後悔?我活了半輩子,就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
暮挽冷冷瞥他們一眼,拿出一個文件夾,“啪”的一聲甩在他們麵前。
台階上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臉色不約而同的白了白。
“暮挽,你——”
暮挽毫不客氣地打斷,“那麼,但願如此。”
語畢,轉身離去,暮挽嘴角彎了一彎,我會,讓你們得到應有的下場,我們——走著瞧!
雨,還在下,暮挽提著箱子坐在路燈下,抬頭望天,聽說,頭仰成45°角,淚,就不會掉下,可,似乎是騙人的呢!
暮挽,她在心裏警告自己:這是你,最後的放縱,似有更多的濕熱從她眼角湧出……
……
暮挽從垃圾箱旁走過,似不經意般把箱子扔進去,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路燈下,緩緩走出一名男子,他看著暮挽消失的方向,似勾了勾唇,轉身,背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