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父親?是我父親殺的那個老太婆……老太婆……
我的腦中頓時就出現了那些片段,是啊,我記得,我記得了,那是一個老婆婆,她凶神惡煞的拿著一把刀朝我走來,在手起刀落之際,那個老太婆的腦袋,也隨之掉落,在然後……在然後我看到了一雙皮鞋,一雙被擦的油光鋥亮的皮鞋……
難道,那個時候,我父親是因為要救我,才……
“我爸……我爸呢?”我瞪大了雙眼,一把拉著這個惡魔的衣領,近乎於瘋狂的對著他咆哮道。
“我也想問,你爸呢?這麼多年以來,我都在找你爸,因為隻有找到了你父親,才能找到我父親,可惜,你父親就像是當年那些火焰一樣,燃燒的最猛烈,熄滅的也最快。”
我低著頭,一把就放開了這個男人,心中的怨氣,似乎也隨著我剛剛的那一陣怒吼聲而消散。
隨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雖然立場不同,可我們做的事都是一樣的,而他們這些人存在的價值,就是要為這個世界分辨黑和白。
“你們這些人?你們,什麼人?”我抬頭看著這個惡魔,冷臉相對的說道。
“我們這些勇士啊,其中,不也包括你麼?好了,在說下去,天真的要黑了,在這裏,唯一的生存法則……嗯……沒關係,你跟著我,找到方林之後,就快些離開。”
說話間,惡魔抬起了腳步,直走在我前麵為我開路。
我們走的很緩慢,幾乎每走十步,都會有一個陷阱,看到這些陷阱的時候,我也有些後怕,當時我們行走的方式是真的亂走的,沒想到被我們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就中了一個陷阱。
等我們走到那一片空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我在這一片空地上沒有看到方林,卻在那個陷阱旁看到了一瓶水和幾支融化了的冰棍,想來,應該是方林事先在森林外的小賣部買到這裏來的。
他緩緩地走到了那個陷阱旁,拿起了水瓶看了一眼,緩緩地說道:“水瓶被打開了,裏麵的水也都沒了,陷阱旁有水漬,應該是當時方林走到這裏的時候,打開水瓶將水澆了下去。”
我抿了抿嘴,拿起放在陷阱旁的那兩根冰棍,隨即說道:“冰棍的包裝紙還沒有被打開,陷阱內很濕潤,想來,應該是方林想要給自己父母喝水,而冰棍的數量正好是兩支,她當時應該還來不及拆包裝紙……”
惡魔突然站起,看了一眼四周,冷冽的說道:“所以,方林是被帶走的。”
這時,我用餘光掃了一眼之前看見的那一件小衣服,我記得方林曾經說過,那個方叔叔,在衣服裏麵留下了字條。
想到這裏,我快步上前,一把將這兒童服裝拿在了手上仔細端倪了起來。
果不其然,在這件童裝內,我發現了一張字條,不,與其說是一張字條,還不如說是一封信件,一封,署名要給方怵的信件。
“兒子,爸爸很欣慰,你媽把你養的那麼好,那麼棒,怎麼樣,有沒有想爸爸?爸爸還活著,一直都活著,很抱歉,爸爸沒有陪著你一起成長,可是請你相信,爸爸愛你,一直都很愛你,對了,這個小女孩的父母都已經死在了陷阱內,如果你在見到這封信的時候,小女孩還活著,就帶著她離開這裏,爸爸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如果……如果我能僥幸活下來,爸爸一定遵守和你媽媽之間的承諾,切記,千萬不要走進這個森林的中心!!!”
“哐當”一聲,我這顆心頓時就落了下來。
但我卻不知道我該哭還是該笑,我爸還活著,這是一件值得讓我用命去高興的事情,可我卻怎麼都笑不起來,因為看這紙張,沒有一年,也應該有兩年了。
他在這信紙下麵畫了一張地形圖,上麵標注了從這裏到出口之間,道路上的每一個陷阱。
不對,當時,我爸明明已經知道了逃生路線,他為什麼自己不帶方林離開,而要留信給我?
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從我心中油然而生,難道,我爸說他要辦的事情,就是在這座森林中辦的?
森林中心……這森林中心到底有什麼,讓我爸值得在心中這麼警告我?
我抬頭看著那名惡魔,當即問道:“森林中心,森林中心是哪兒?怎麼走,快帶我去。”
惡魔微微一怔,當即皺眉道:“你……要去森林中心?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沒有人走到那邊,還能活著回來的。”
當時我也是紅了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開始火冒三丈了起來,從身後拔出匕首,緊接著,我迅猛的竄到了這個男人的身前,用匕首頂著他的咽喉,大聲的說道:“帶我去,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