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腦袋,看了一眼這床上的血漬,而後抬頭看著窗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毛毛雨。
這幾天醫院外的道路在改建,所以周邊都是泥濘,就算是坐車來的,下車還有一段泥濘路。
想到這裏,我立馬低頭朝這病房的地板看了過去,醫院地板是用大理石做的,如果說凶手是從醫院正門進入的,那麼這塊大理石板一定會有泥濘才對,可這些地板上愣是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有兩個推論,一個是凶手知道外麵的泥濘路容易暴露自己,所以臨時換上了一雙幹淨的鞋子用以行凶時使用,但再帶一雙鞋很累贅,而死者是昨天才被送到的這一家醫院,凶手恐怕都等不及踩點。
所以,第二個推論就成立了。
因為醫院前門的那一條路正在改建,從而導致後門暫時開房,所以,凶手應該是從後門走的,而這家醫院的後門都是一些商鋪,某些商鋪為了防止小偷偷竊,都在門前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所以,我們也可以調取這些商鋪的攝像頭查看凶手行徑的路線。
“李炎,去調取醫院後街商鋪內安裝的所有攝像監控,時間設定為八點到九點,進出的人都要記錄。”我轉身冷不丁的就朝李炎說道。
後者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還在那邊低頭生著悶氣的方源,隨後轉身就朝門外跑了出去。
方源生氣的點其實大家都知道,明明可以不出人命的案子,非要搞出人命,明明我們早就預判凶手會來殺死項彥佳,明明我們做好了預防,可愣是關鍵時刻出了岔子,我們怪不了別人,隻能怪我們百密一疏,李炎沒有錯,蘇眠沒有錯,錯的,是我和方源,如果我們再堅持一下,或許項彥佳也不會死。
但事情發生了,現在去責怪誰,沒有用。
緊接著,我拍了拍李炎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就帶著蘇眠離開了這充滿著血腥味的病房。
醫院的監控有很多,光就這一條走廊的,頭尾都有一個,護士站中央也有一個,據說是為了防止病人在醫療期間擅自離開醫院而設置的,畢竟病人交了這個錢,醫院就要對病人負責。
而在我們進入監控室讓監控人員將今晚八點到九點時這條走廊的監控調出來的時候,監控人員卻一臉為難的告訴我們,今天的監控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調出來的監控都是雪花。
我眉目一皺,跟著管理員直接就又走回了項彥佳病房所在的走廊,我們這時才發現,這三個監控和終端連接著的線,都已被人用刀挑斷。
看來這個凶手對於我們,還是有所防備啊。
“怎麼可能,我們周圍都部署了人,凶手這麼可能在這段時間裏麵,挑斷三根監控線?”蘇眠在看到我手上那根斷了的電線時,近乎不可能。
而這,也是我心中的疑問,我記得當時我們在部署警戒的時候,在頭尾兩端的安全門內都部署了警員,如果有人接近……
我抬頭朝天花板上看了過去,當我看到我頭頂那一塊懸掛著監控攝像頭的天花板時,我整個人都為之一振,難道,凶手是……
想到這裏,我立馬從一旁的護士站內搬來了一張椅子,隨後雙手一撐,直將這天花板的隔離板撐了上去,上麵是個通風口,連接著這一層的天花板,而我,則雙手微微用力,直將我整個人都翻了上去。
直到翻上去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些電線全部都被醫院的人埋在了天花板之上,而這裏的空間,也足以待下一個成年人,而當我想要往一旁項彥佳的病房竄去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一塊石板牆直接阻擋住了我的去路。
也就是說,凶手不可能從這一條通風口直接進入項彥佳的病房,要進入病房,就隻能走正門,而要經過正門,他就必須將四周的攝像頭都剪斷,要想掩人耳目的剪斷攝像頭,他就必須爬上這天花板,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悄悄地剪開這些電線。
項彥佳被帶入病房到今天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如果我是凶手,出於要在項彥佳醒來之前殺死她,我就必須盡快,在這種時候凶手一定不可能預先觀察這醫院內的所有設施,再折返回去想辦法。
也就是說,凶手要麼早就已經來到了醫院從未離開,要麼就是來到醫院後,經過周密的觀察,發現了那寫天花板裂縫,這才想到的這個辦法,掩人耳目的切斷這些監控線。
我在這塊天花板底下來回走動著,說實話,如果是後者,那麼他的觀察能力和冷靜的判斷力,都已經超出常人,像這種人,一般來說,並不會將我們這些警察放在眼裏,所以,他應該會繼續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