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澤死了,不可否認的,他是那跳梁小醜一顆最為微不足道的棋子,在他的指引下,他找到了殺母凶手,並親手手刃了這個滅絕人性的凶殺犯,而殺死他的同時,他也變成了這人性角逐下的劊子手。
我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對於祁澤來說,母親就是他的天,在天塌下來的那一刻,他殺死了親手毀滅他所有美好的人,而與此同時,他之後的路,也注定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們將祁澤屍體運送回去的時候,李炎並沒有怪我,他告訴我,關於祁澤的死,山市警方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在了尋找冉喜民的身上,所以對於冉忠家裏麵的一切,都沒有經過仔細盤查,這才遺漏了早已被冉忠放置在床鋪底下的敵敵畏。
在我們走後,當地民警對冉忠的房子進行了徹底的盤查,最終,警方在冉忠老伴遺像後麵放了一封冉忠寫給冉喜民的遺書。
冉老爺子將冉喜民的身世全部寫在了這封遺書上,還稱自己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想在自己死之前再見一眼冉喜民,可是又怕冉喜民回來就問他要錢,鬧得不歡而散,書信中,完全能看出老爺子對於冉喜民的懼怕。
“所以,老爺子原本是想用那一瓶敵敵畏自殺的,卻沒有想到,冉喜民回到了家中,又為了錢的事情和老爺子吵了起來,情急之下,冉喜民將敵敵畏灌入了老爺子的口中?”我抬頭問道。
李炎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冉喜民當時是在跑路,跑路必備的就是錢,而老爺子每個月都有低保,所以,冉喜民當時回來,一方麵是想問李翠霞要點錢,另外一方麵,則是想要拿走老爺子這幾年存著的低保。
我歎了口氣,而後緩緩地看著身旁祁澤的屍體,搖了搖頭,說實話,我是真的不知道祁澤是對還是錯,如果我是祁澤,在一個滅絕人性的禽獸麵前,我會不會跟他一樣,也拿起屠刀,朝著這個禽獸砍去。
回到嘉市後,我讓李炎先送祁澤的屍體去法醫院,而我,則想著直接去總局對樓明禮做這一次山市之行的報告。
可我這剛走到總局大廳,就看見蘇眠正拿著一份文件在總局大廳裏麵焦急的走來走去,一見到我,她那眉目都開始舒展了,直走到我麵前,讓我快點去局長辦公室。
“怎麼回事?”我一邊快步走上樓梯,一邊撇頭對著蘇眠問道。
後者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利用小孩作為誘餌的事情山市警方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樓局,說是讓樓局好好管管特案組,方源一大早就被樓局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剛剛從樓上傳來了一陣巨響,沒有人敢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去看看吧,怕別是出了什麼事兒。”
說話間,我和蘇眠直走到了樓明禮的辦公室外,這剛想推門,方源的聲音瞬間就從門內傳來。
“樓局,我方源捫心自問,自從我進刑偵大隊開始到現在,我就沒幹過一件虧心事,有鍋我背著,有功大家拿,現在就因為這麼小的一件事情,你就要給他們兩一個大過,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說話的時候,方源竟然還在房內和樓明禮拍起了桌子。
說句實在的,當聽到方源為了維護我們做出這一舉動的時候,我這心裏,卻是暖暖的。
但當他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我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結在了當場。
“再者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們兩個是我的下屬,就不能給我一點兒麵子嘛?特案組才剛剛成立,第一個案子就給他們兩個人吃一個大過,你讓我這張臉往哪兒擱?還有,就算真要給處分,讓那小孩做誘餌的主意是方怵出的,你給他一個不就好了,李炎憑什麼要吃處分?你講不講道理了還?”
此時,蘇眠也用著一陣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的臉色也一下就不好了起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主意是我出的,不管任何人的事情,要處分就處分我,但是樓局,請你看在我們抓到了嫌疑犯的情況下,饒了李炎。”我看了一眼門內,尼瑪,這是鬼子大掃蕩的節奏啊,樓明禮此時正衣冠不整的站在方源麵前,還一直很喘著粗氣,而地上全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甚至我還在地上發現了一個鼠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