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然後才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這餘光,卻還是時不時的看著我們身下的死者。
“老方,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證件,按照施工方說,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死者身上就是沒有衣服的,這種情況,我還是需要回去做人臉掃描,再逐一對照戶籍資料……”
我冷著一張臉,搖頭道:“他叫蕭封,東市人,二十三歲,父母在他十八歲那一年出了交通事故雙雙離世,他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我不知道他來本市的目的是什麼,但就在前幾天,他發了個消息給我,我那時正巧在查左淩風的案件所以沒有搭理他,但現在想來……他可能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我……”
除了這件事情,還有一件更加恐怖的猜測,在我心中不上不下的,那一通電話,電話裏麵的人叫著我的名字,但在電話中,他的聲音不是那麼清楚,就像是被人掐著脖子一樣的叫喊,這讓我聯想起了蕭封的死亡方式,說謊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針……
那……也就是說,幾個小時之前的那一通電話……
想到這裏,我連忙將我的手機拿出,然後翻找到了蕭封以及幾個小時之前跟我通話的那個號碼,直接就遞給了李炎,讓他幫我查一下這兩個手機號。
後者點了點頭,並給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緊接著,我跟李炎走到了教堂門口,見到了本案的第一發現人,也就是當時帶著施工團隊進入教堂的包工頭,穀揚宏。
穀揚宏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看樣子,他跟我差不多大,但皮膚黝黑,看樣子,就是常年在工地裏麵幹活的人。
按照穀揚宏的說法,當時他正帶著五名工人進入教堂,開鎖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十字架上,光著身子的血人。
他說,當時在看到死者的時候,其餘五個工人,有的被嚇的癱坐在了地上,有的被嚇的轉身就跑,他膽子大一些,可能也是因為在來的時候喝了酒的原因,以酒壯膽,直接就走到了那個死人的身下,可當他抬起頭,卻看到這死人一直瞪著眼珠在看著他,那一張血碰大口裏麵,竟然還沒有舌頭,被這麼一嚇,穀揚宏轉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我看著穀揚宏,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笑著說道:“穀經理,我可能不太明白貴行的規矩,現在都是晚上開工早上睡覺的嗎?現在是九點五十五分,在一個半小時前,也就是八點二十五分,你帶著施工隊來到現場,發現了屍體,這麼晚了,你別跟我說,你還來施工,那你也可真夠勤奮的了。”
穀揚宏尷尬的笑了笑,對著我說道:“這不,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嘛,我們這不是也想在過年之前完成任務,好好的過個年麼。”
我笑了笑,點頭說道:“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這樣吧,蘇眠,你帶他們回隊裏做一下筆錄。”
我回頭對著蘇眠說完,這穀揚宏一下就把我拉到了一旁,還佯裝友好的發了我一根香煙,笑著說道:“我說警察叔叔,這可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啊,你想,如果人要真的是我們殺的話,我們哪兒還能報警呢?我也已經把我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了,你看,我們這工程不還沒動嘛,眼瞅著要過年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我看了穀揚宏一眼,順手就將他這根香煙抽回了他的衣服口袋中,輕聲說道:“首先,我和你年紀相仿,叫我叔叔,可別折煞了我,其次,我沒有說你們殺了人,回隊裏錄口供,這是流程,還有,這個教堂現在發生了命案,直至結案的那一天,教堂誰都不能進入,更別說動工了,哦對了,在案件進行時,我們隨時都可能讓你們回來協助調查,請你通知你手底下的那些個工人,二十四小時開機,期間不要離開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