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申瀟,雙眼愣是沒從她那張低著的臉頰上挪開過,像她現在這樣的情緒,的確不適合審訊,但並不表示,她一直這麼下去,我們審訊就不能進行,這一點,一定不衝突。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申瀟愣了愣,而後抬起了頭,一臉迷茫的看著我,那一雙眼睛,就像是在問我我剛剛說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冷著一張臉,而後緩緩地站起,直走到她身旁停了下來,輕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來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訴你,讓你抵死不認,並將一切髒水都推到他的頭上,包括你的那些化妝品,對嗎?”
申瀟咬著嘴,沒有說話,但看她的那一雙眼睛躲躲閃閃,就算白癡都知道,此刻她腦子裏麵的影響,應該就是我所說的場景。
“讓你抵死不認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好好生活下去,帶著他對這個世界的希望,帶著他對你的愛好好的活下去,但是我並不認為,他的這個決定是對的,一個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幾十年,就是要讓這個世界記住他,他曾經來過,你也是,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下,一輩子躲躲閃閃,就連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那鬼魅的場景,這樣活著,你還不如死了,當然,你要死,我不會阻止你,但你應該知道,你的丈夫,希望你好好地活著,對嗎?”
我站在申瀟的麵前,雙眼平視著這個女人,緩緩地說道。
“是你們,是你們殺死了他,如果你們……”我在說完這句話後,申瀟一下就抬起了頭,咬牙切齒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說害死她丈夫的不是我們,也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而是他丈夫的執念,他把貓看的比人命都重要,為了那些可憐的貓,他不惜殺了兩個活生生的人,難道,對於他來說,人命,都沒有貓來的重要嗎?
此話一出,申瀟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她隻能沉默,用沉默代替她對我們警方的恨。
我想了想,又往後看了一眼蘇眠,見後者搖了搖頭,示意我可以暫時停止錄取口供,可我,卻還是想要再去試一試,哪怕,這個女人還是這樣,一言不發。
“你和你的丈夫已經做的夠多的了,你丈夫已經死了,他不會帶著一切離開,這個秘密永遠會卡在你的心裏無法消散,我知道你很愛他,他也很愛你,可在你們兩個人的周圍,也有很多在乎你們的人,左淩風是獨生子,家裏就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我想你也見到過左淩風的父母了,在他們得知你丈夫死亡之後,他們是什麼樣的狀態?代替左淩風,照顧二老,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按照左淩風所說,閉口不言,那又怎麼樣,在你床下,我們找到了你替左淩風易妝的工具,上麵有你的指紋,卻沒有左淩風的,所以,這個化妝箱一直都是你在用,就光這一條,就足以證明,你早就知道左淩風殺人的事實,現在,你告訴我真想,還是積極配合,但如果你一直這樣,恐怕……到了法庭上,我想求情,也沒有任何理由去跟法官求情了,你知道嗎?”
我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說著,而一旁的申瀟,也開始為之動容了起來,她抬起頭,沉默了半響,最後終於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大約在三個月前,我和淩風找到了一家適合做貓舍的平房,因為淩風喜歡貓,所以我提議開一家寵物店,然後把要交配的貓全部集中起來照顧,其實那個時候我也知道,我們家裏的錢就隻有那麼一點,但隻要淩風想要,我就算傾家蕩產,也會給。”
我給蘇眠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點了點頭,直接就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記了起來。
按照申瀟所說,大概在三個月前,他們正是入住貓舍,左淩風最快樂的時間,幾乎都在貓舍和那些寵物貓呆在一起。
久而久之,左淩風在微信上也時而看到一些有關於虐貓人群的事情,無可厚非,當左淩風看到那些可憐的貓在照片中被人虐的血肉模糊,那一種憤怒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