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很慢,大概用了五分鍾才走到了這條弄堂的最後一戶人家,因為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去跟一個老人訴說,她每日悉心照顧的孫子在今天淩晨已經去世了,而且死亡時的樣貌還非常羞恥。
我在這老門前徘徊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敲響了這扇年紀可能比我都大的木門。
開門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她佝僂著背,開門後就問我找誰,其實說實話,她一開門我還真著實被嚇一跳,因為這位老人家的左眼是黑色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您好,我是張天笑的同學,我想您應該就是張天笑的奶奶了吧?”我下意識的低下了身子,笑著對這老奶奶說道。
可令人意外的是,當我說我是張天笑的同學時,她並沒有十分熱情的拉著我進去,而是點了點頭,就這樣讓我幹站在門口,問我有什麼事。
我微微一愣,而後抿了抿嘴,輕聲說道:“奶奶,天笑在醫院裏麵出了點意外,恐怕……”
我沒有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這位老人家是因為老人家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會受不了,但在我看來,當我說張天笑出了意外的時候,老人家的麵色並沒有任何焦急的狀態,隻是問我天笑在醫院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表現的並不著急,所以我也就直接了當的告訴她,張天笑死了。
當我說完這五個字的時候,老人家微微一愣,隨後一下就暈厥了過去。
見罷,我一把就扶住了她,而此時,一旁正巧有人騎車經過,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他見張老太太在我麵前暈了過去,立馬就讓我將其抱到了屋內,並幹淨利落的查看了老人家的心跳,脈搏,還有瞳孔的大小。
這裏的房屋幾乎全部都是木頭製成,屋頂鋪蓋了兩側青瓷瓦片,屋內並沒有裝修,我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發黴的味道,可能是因為這房屋是木頭製成,在歲月的長河裏,木頭經過雨水的侵蝕,早已發黴。
我站在二樓房門口,看著房內的男人正不緊不慢的給老人做著心髒按摩,看手法,這男人應該是專業的。
“您是醫生?”我抱著雙臂,身靠在門板之上,望著屋內的男人,緩緩地問道。
那男人沒有抬頭,輕聲說道:“我就在附近的社區醫院上班,老太太的心髒狀況不是很理想,有很多心血管都已經堵塞,她的心髒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說到這裏,那男人轉身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我,問道:“你是誰?你和張老太說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張老太的身子,也不過就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我是張天笑的同學,張天笑在今天淩晨被人殺了,我也是好心,來通知老太太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雙眼從未從這個男人身上挪開過,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有一種香味,一種……我似是在哪裏聞到過的香味。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老太太有心髒病,但我之前在旁敲側擊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老太太有多麼在意自己的孫子,誰知道她在聽到自己孫子死亡的這個消息後,會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張天笑的父親在國外上班,至今為止我們警方都還沒有聯係到他,而其母親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林希那邊又需要親屬簽署解剖同意書,所以,我們也隻能來找這位老太太,希望她能在這份同意書上簽字,但凡有一點兒商榷的餘地,誰願意來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什麼?天笑死了?還是被人殺的?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那男人一聽說張天笑死了,頓時驚了一下,而後轉身用著一張詫異的臉孔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