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已經站在了醫院主樓。我的身體因為興奮而有些輕微顫抖。興奮的同時也有些忐忑和感慨,我感覺所有的一切要在此刻得到解決了。然而,真正推開一號病房的門的那一刻,我的心情跌倒了穀底。
我沒想到護士長正站在病房裏。
她看見我來了,微笑著把手裏的藥遞給了我,然後說:“13號,你一來就進病房了嗎?都不需要去拿藥?”她的語氣,她的神情,仿佛是早就知道了我心裏的算盤,特意站在這裏抓我的證據。
不過我覺得她隻是象征性地警告我一下,我們彼此都清楚對方心裏有鬼,但是都不說破,隻是暗自較勁。現在雙方麵前還隔著一層紙,有充分把握之前,都不會傻到去捅破它。
所以我也裝作懊惱的樣子,回答道:“對不起護士長,病例我忘記放在哪裏了。我不知道他要吃什麼藥,我想著先看看他床頭的資料。”剛說完我就後悔了。
這個邏輯雖然很通,但讓護士長相信我說什麼不是最重要的。反而,她可以借此再次責備我為什麼弄丟了病例。更糟糕的是,我現在確實沒有病例,我的病例在昨天突然從六號病房跑出去時丟在了裏麵。
“巧了,我剛好找到了你的病例。”護士長竟然當著我的麵拿出了病例。我的眼睛驚恐地睜大,這不就意味著她已經知道了我到過六號病房嗎?我感覺我們之間隔著的那層紙在此刻被捅破了。
“我是在樓梯的後側找到的。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把病例丟在那裏。”
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之前老板告訴我,我暫時是安全的。難道,她們現在已經等到了時機?可以把我也關起來嗎?
不,我冷靜下來。一般人是看不到六號病房的,護士長不知道我已經有了陰陽眼。她這麼說是為了試探我。
我低頭看著地板想理由。一般我還可以說是找個偏僻的地方係鞋帶,但是護士鞋根本沒有鞋帶,我該怎麼說呢?
“你是不是想上二樓,結果聽到了我下樓的腳步聲就藏起來了?”護士長竟然幫我找好了理由,我簡直想笑。
我本想趕快承認,就著這個台階爬下去。但當我抬頭看護士長的眼神時,卻發現了問題。她竟然有和我一樣的緊張。
難道她是害怕我上二樓?二樓的東西真的比六號病房都更恐怖嗎?我想起了那間寫著“閑人免進”的屋子。可是那間屋子在我沒有陰陽眼的時候也能看到啊。但護士長確實多次警告過我,不允許私自上二樓。
那我到底該不該承認呢?承認的話證明我確實想上二樓,不承認的話我有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原來護士長從今天站在這裏開始,就已經給我設下了一個死局。而這個死局是本來可以避免的,若是我沒有丟掉病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