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飯局也是局
皮寶嶺和胡青離開後,皮一橋多少為自己今天的表現有些激動,其實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隻是在鄉政府見得多了,便依葫蘆畫瓢,裝模作樣地學了學,不想竟真的把皮寶嶺和胡青給唬住了。
第二天下午父親就打來了電話,說胡青兩口子已經去醫院看過大嬸了,胡青除了把醫藥費交了之外,還帶了很多營養品。宅基地的事情,皮寶嶺也已經開始丈量了,而且胡青也答應將多占的一米退給大伯家。
皮一橋心裏暗喜,知道狠招起了作用,便咬咬牙給父親交代道:“這些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讓大伯、大嬸不要過意不去。大嬸既然住進了醫院就把身上的毛病都好好看看,不管花多少錢,讓胡青出就是了。”
父親多少有些不忍道:“這樣不好吧。”
皮一橋不便給父親解釋,隻好道:“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如果不這樣,就拿不住他們。”
父親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也沒有再說什麼。
沒幾天,父親又打來電話,說大嬸已經病愈出院,宅基地事情也跟胡青達成了協議,讓皮一橋不要再為這事操心了。這也是預料之中的結果,皮一橋便沒再說什麼。
星期四中午,皮一橋正在給孫殿臣收拾辦公室,皮寶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皮一橋有沒有給孫殿臣說吃飯的事,言外之意是有些等不及了。
可這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給孫殿臣開口的事情,不過皮一橋也知道,如果給皮寶嶺說自己沒說,皮寶嶺肯定會不高興,弄不好還會看不起自己,便拿著架子道:“寶嶺叔,你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孫書記整天百事纏身,哪兒有時間應酬。再說了,胡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孫書記就是跟他吃飯,也得看孫書記的時間,哪兒就由著他了。”
皮寶嶺不好意思道:“是是是,時間肯定是孫書記定奪,那就拜托你了。”隨即又道:“其實孫書記剛到鄉裏的時候,我就請過兩次,可惜孫書記都沒同意。”
皮一橋心裏就更有譜了,知道他這也是想借花獻佛,自己請不動孫殿臣,便要以胡青的明義再請一請,就淡然笑了笑道:“你也知道孫書記一向潔身自好,對請客吃飯的事情更是非常反感。不過孫書記向來非常重視本鄉企業的發展,胡青也算是鄉裏的企業家,或許能破個例。當然了,你們也不要抱太大的僥幸。這樣吧,我抽時間給孫書記提提,看他的意思吧。”
也沒別的辦法了,皮寶嶺隻好答應,卻哼哼唧唧的似是心有不甘。
皮一橋便靈機一動道:“胡青既然著急要請客,我倒是有個建議,可以先請一請賈書記。一是賈書記那裏好說話,二是對他也沒什麼壞處。你覺得呢?”
沒請成孫殿臣,請一請賈楚民,也算是個退身步,皮寶嶺隻好答應了下來。
皮一橋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借了皮寶嶺借花獻佛的靈感,想趁機跟賈楚民拉拉關係,不管孫殿臣如何照顧自己,畢竟賈楚民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而且請賈楚民要比請孫殿臣簡單的多了,隻要說一聲,賈楚民沒有不答應的。
下午上班,皮一橋就去給賈楚民說了一下。賈楚民聽完,眼睛就眯成一道縫,道:“難得你皮寶嶺還能記得我這個副書記。”話裏話外不免透著一股酸味,又問了一下胡青的情況,這才應允了下來。最後把時間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皮一橋又給皮寶嶺去了個電話,事情就算說定了。
不想賈楚民卻是嘴上沒把門的貨色,將吃飯的事情給鄉長尹紅霞說了。
第二天一上班,尹紅霞就把皮一橋叫到了辦公室,歪著腦袋問皮一橋:“聽說你們下午要一塊吃飯?”也不說跟誰誰誰。
鄉裏關於孫殿臣和尹紅霞的矛盾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作為孫殿臣的人,皮一橋向來對尹紅霞能避則避,其實是沒必要的,隻是不想讓孫殿臣猜忌。當然,主要還是尹紅霞身上的的妖豔之氣總讓皮一橋產生一種難以抗拒的窒息,又知道任何的私心雜念不過是癡心妄想,便幹脆敬而遠之。
尹紅霞一說,皮一橋便知道是賈楚民傳的話,自然不能否認,便實話實說了。
尹紅霞就看著皮一橋繼續問道:“難道沒我的份?”
這讓皮一橋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尹紅霞會湊這個熱鬧,更拿不準她這是衝誰,心裏不免七上八下的,想要在尹紅霞的臉上尋找一些信息,剛抬頭就發現尹紅霞正盯著自己,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急忙又低下了頭道:“尹鄉長要去,那是給皮寶嶺和胡青麵子,他們肯定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