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公子,作為讀書人的誌向是什麼?”陸子白這時也不急著勸稅安然,畢竟這事實在讓人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
稅安然聽得陸子白這句,立刻正色道:“理應如孔夫子般‘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
“那麼稅公子,現在時機來了,你又為何要拒絕呢?”
“這......恕安然直言,恐怕此事沒那麼簡單吧。”稅安然接著道,“前段時間,那原廣信縣伊司徒景被人謀害了,轉眼,兩位大人又要推舉在下去接替,安然雖然無父無母,可是還有個年邁的爺爺,並不想參合一些事。”
說罷,稅安然再次跪謝道:“安然剛才魯莽了,望請兩位大人海涵。”
“這......”魏書城本以為稅安然雖說會有所顧忌,卻沒想到此人卻是拒絕的如此幹淨利落,“稅公子,你先起來吧。”
陸子白反而是欣賞的看了眼稅安然道:”既然稅公子有自己的打算,那麼我兩人也不便再多打擾公子了,但是我得告訴稅公子一句實話。司徒景算不上是被謀害,應該叫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稅安然聽得這話不禁瞳孔一縮,呆呆的望著離去的兩人。
夜已經深了,稅安然卻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在廣信時的日子,那時他們一家四口還算過的平平安安的,雖說也是過的很拮據,但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是一種幸福。可是有一天,家裏突然來了幾名衙役,說是他的爹爹偷了王員外的銀子,然後爹爹就被幾名衙役押著去了衙門。自爹爹從衙門回來之後,便一病不起,不久便離開了人世,接著娘親因為爹爹的離去,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娘親,也在後來跟著爹爹走了。
“爹爹絕對不會是個小偷。”稅安然憤怒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上。這一切都是因為司徒景!要不是王員外和那司徒景勾結,爹爹怎麼會在衙門裏受的那麼多的苦,爹娘也不會就這麼......哎。
稅安然一家老小,這事後在當地人的眼中已經很是不光彩了,平日裏又少不得那王員外的欺負,隻得離開多年的家,來到了猛陵生根紮土。難道我稅安然就真的不想為爹娘報仇嗎?不,曾經他無時無刻都想著有朝一日能替雙親報仇雪恨,隻是老天爺沒有給他一個機會,那王員外早在幾年前就因病死去了,而司徒景,他一個窮苦書生,又憑什麼去報仇呢?
如今,曾經的兩個仇人都已經不在了,前些日子得知司徒景死後,他先是高興了好幾天,老頭終於長眼了,為他雪了那心頭之恨。但過了幾日後,便心中有些失落,如今既沒有功臣名就,連仇人也沒了,突然之間,他好像有些迷茫了,人生沒有了方向。
“替天行道!”,這幾個字,整晚都回蕩在稅安然的心裏。如今這個世道越來越亂了,再過幾日,怕是連爺爺的買藥錢也難有著落了,這些年自己一事無成,委屈自己就算了,連爺爺也跟著受苦。
轉眼天已經亮了,稅安然起床後便準備上山砍幾捆柴火,然後再去街上換些銀兩,看看能否給爺爺買一副藥。
正在這時,稅安然卻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藥香,這藥的香味很是刺鼻。
“安然啊,你那兩個朋友是好人啊!”老爺子端起一碗湯藥,一邊哈著氣,一邊說道。
“替天行道!”,稅安然,一字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