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醫生指揮著護士,又是止血又是輸血,但是雪夢的血液就像決堤的江河一般噴薄而出。雪夢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她微微張開嘴,好像在說什麼,早已哭成淚人的王清為把耳朵湊了過去,隱約聽到幾個字,“這輩子,能跟你,知足了。”
王清為眼睜睜看著雪夢流幹了最後一滴血,醫生和護士們都低下了頭,不知如何說為好。蕩寇氣得緊握雙拳,就等掌門一句話,把在場的醫生護士統統打死陪葬。王清為把雪夢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嘴唇旁親了一下,說道:“孩子務必要看護好。”
“啊,是。”醫生鬆了口氣,看來這命是保住了。護士們也都放鬆下來,把孩子放進了育嬰箱。
“諸位,他是我的兒子,也是將來的掌門,希望你們好生輔佐。”
“遵命!”蕩寇第一個跪了下去,朝著小掌門三叩首,緊跟著時飛揚和端木奎也跪了下去,然後是文選和典鑫。
“好了,大家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王清為道:“對了,文選你留下。”
文選一愣,單獨留了下來。等其他人都離開了房間,王清為把雪夢的手放進了被子裏,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問道:“文選,懷遠先生臨終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是說過很多。”文選道。
“他有沒有說起雪夢。”
“說過。”
“他說了什麼?”
“他說,其實王雪夢是你的親妹妹。”
王清為的大腦真感覺遭遇了五雷轟頂,“懷遠說,雪夢是我的親妹妹!”
“是的。”文選的語氣很平靜。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王清為抱住頭坐在了地上,“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雪夢是我的妹妹。”
“因為懷遠先生他答應過,再不提你過去的事了。”
“可這……”王清為看著雪夢的遺體,“難道這注定是場悲劇嗎?”
“很多事真是天命。你愛上了自己的妹妹,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王清為扶著床站了起來,看了看雪夢,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精神徹底崩潰了,“文選,幫我個忙,把《直八》借給我看,好嗎?”
“掌門的話,我當然服從。”文選行了一禮。
“嗯,以後的事就完全拜托給你們了,別再來找我了。”王清為送文選離開了別墅,自己關死了所有的門窗。
在別墅門口正等著的蕩寇他們已經不耐煩了,問文選到底是什麼情況,文選便把掌門的吩咐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以後所有事都是大家做主了。
蕩寇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什麼叫都由我們做主了。”
“就是掌門不再管事了唄。”典鑫道。
“既然這是掌門的決定,那我們必須服從。”時飛揚道。
幾個人商量停當,形成了以時飛揚為核心,蕩寇與端木奎為左膀右臂,典鑫和文選,還有沒來的談天地為外援的團體。
王清為在拿到《直八》之後一頭紮進了研究之中,雪夢的遺體仍舊躺在床上,和死的時候一模一樣,皮膚還是柔軟的。在一旁的孩子也不哭鬧,不吃不喝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王清為的一生,可以用傳奇來形容,小的時候離家出走,就是為了逃避父母希望他過得平淡日子,他認為自己能做好,也真做的很好,來到青龍派的市區之後,有好心人收養了他,供他讀書上學,後來被懷遠先生看中,重點培養,去到了媒體工作,成為了公眾人物,又被青雙龍看中,成為了掌門的得意弟子。之後勢力越來越大,最終統一了世界,不愧為一代偉人。但是又有誰能懂他內心的孤獨與難受。
就在王清為研讀《直八》的時候,青龍派經曆了一場神奇的颶風,它隻在王清為的別墅出現,也在那裏消失。王清為看《直八》看了許多天,左思右想,始終參悟不透,直到自己嘴角的鮮血滴到了書頁上,王清為看到了,那稀奇古怪的符號動了,就像一隻紅螞蟻,那個符號在書頁上移動著,慢慢爬到了上麵一個字上,王清為看清了,那是紅螞蟻在咬著什麼,仔細分辨了一下,上麵的圖案是個小孩,但是比正常小孩多出了什麼。
難道!王清為趕緊跑到了育嬰箱那裏,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孩子被紅螞蟻吃的隻剩下了那條豬尾巴。原來……《直八》中說的都是我們,它的字並不是字,而是一段故事,一段注定的故事。王清為把《直八》扔到了地上,靠在牆上苦笑著,越哭越大聲。
颶風來到了,把王清為的別墅連根拔起,碾碎在了半空中,當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