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裏回蕩著風吹竹葉的聲響,好不滲人。就在今天,王清為來到了久違的茅廬,拜見他的恩師,也是他現在的死敵。
懷遠用一隻手給王清為斟茶,將茶杯遞到了他的麵前。王清為沒有喝,而是問道:“恩師,您的手怎麼受傷了?”
“泡茶的時候不當心,燙到的。”懷遠自己捧起茶杯喝了起來。
“恩師,已經夠了,大家都退一步吧。”王清為道。
“什麼退一步?”
“在改革這件事上,我們都有錯,各自退一步,我會把輿論平息下去的。”
聽完清為的話,懷遠眯著眼睛想了想,說道:“隨便吧,我已經不在乎了,畢竟我也有錯。”
王清為的臉一下子就舒展開了,太好了,隻要師父這麼說,那麼事情就好辦了,隨便抓幾個辦事不力的處理了就行。想來這個世界隻有辦事不力,從沒決策失誤的。
“那這條咱就說定了,還有……”王清為想了半天,到底是說了出來:“我想娶王雪夢。”
剛剛還悠哉悠哉喝茶的懷遠突然就瞪圓了雙眼,看著王清為道:“別的都好商量,隻有這事不行。”
“為什麼!”王清為蹭得站了起來,“你為什麼阻止我的幸福?!”
“都說了她不適合你。”懷遠道。
“嗬嗬,張懷遠,你得知道你的處境。”王清為拔出劍插在了地板上,“三步之內,我準讓你人頭落地。”
懷遠不為所動,把自己的脖子伸了過去。王清為青筋暴突,猛地拔起寶劍,一下斬斷了旁邊掛的字畫,隨後收劍回鞘。“我們走!”王清為和蕩寇一前一後走出了門。
“好徒弟!”懷遠走到了門口,“這些年,真是謝謝你了。”說著話,從懷裏拿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借著隱約的陽光,王清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送給恩師的天下至寶——玄武石硯。
懷遠麵無表情,將自己的手掌這麼一翻,“啪”一下,玄武石硯給摔成了兩截。如果說剛才王清為還念在師生一場,沒忍心動手,現在這一幕,足以斷了他最後的幻想。
王清為已不知道如何是好,雙腳像灌了鉛一般沉重。蕩寇是已經怒不可遏,寶劍早就拔出來了,隻等王清為一聲令下,以他的武力值,殺死現在的懷遠是綽綽有餘的。
“蕩寇,我們走。”王清為一轉身,拍了拍蕩寇的手臂,蕩寇這才強忍憤怒,把寶劍給收了起來。第二天,各家媒體就刊登了懷遠先生被捕的消息。
……
消息四處流傳,社會陷入了更加劇烈的混亂。支持張懷遠的人組織了浩浩蕩蕩的示威行動,要求王清為釋放懷遠先生。而王清為這邊,除了發表一些文章進行辯護,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陳羲之在收到消息之後,大踏步的來找維文選,一進門就把報紙拍在了文選的辦公桌上,“文選,你看到了吧,王清為已經背叛師門了,懷遠先生都被抓了。咱們要是再不行動,後果可就慘了。”
文選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讓陳羲之先別激動,王清為隻是一時衝動,他並不想害恩師。可這些話,陳羲之哪裏聽得進去,他一甩袖子跑了出去,喊道:“都是懦夫,連自己的老師都不救,那還是人嗎?”
“奢長明,攔住他!”文選喊道。奢長明趕緊帶著幾個人圍了過來,愣是沒攔住現在已經半瘋的陳羲之。隻能眼睜睜看著陳羲之衝出了校門……
“你也在猶豫啊。”刁信厚從一旁走了過來。
“不愧是前輩,這點都被您看出來了。”雖然從理智上來講,跟懷遠先生再扯上關係已經沒有任何好處了,但是情理上講,畢竟是自己的啟蒙恩師。有人要去救,你怎麼舍得真攔住他。
就在不久前,懷遠找維文選到了他那裏,說願意幫助他得到青龍派掌門之位,直到現在,文選還心有餘悸,不知道恩師到底想幹什麼。
“報紙上說,懷遠先生的罪是誤導改革,因私廢公,貪汙受賄。”刁信厚又看了下去,“而懷遠先生也發表聲明,說會配合調查,不需要任何人為他申辯。看來,你的師父已經認命了。”
“可是,會不會是老師就是要我們幫他,故意這麼說的。”文選問道。
“那也有可能,不過我寧願相信前一種。”刁信厚笑著把報紙又放到了桌子上,“本來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說王清為和張懷遠都願意各退一步的話,那是絕對不會鬧成這樣的,既然鬧成這樣,那就表示沒有回頭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