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眸隨著身旁的目光而去,落及那抹殘破癡傻的紫色身影,也不由的微微一怔,他怎麼會在這,又怎會成了這模樣?冷眸中隱隱泛起一絲疑惑,這才記起,那日同她一同跳下那懸崖的不單單是他,還有他,看來他卻沒有他們來的幸運。將那小手收入掌中,冰涼一片,帶著微微的顫動,莫非她已將他認出,麵上卻不露痕跡的淡淡道“走吧。”握著的手不由的緊了些,拉起那嬌小的身影向前而去。
腳下隨著冷傲天的步子緩緩向馬車的方向而去,澈目卻依舊怔怔的停在那團緊緊蜷縮著,傻傻笑著的紫色身影之上,若是就這樣將他丟在這,他一定活不了,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行著的步子頓時僵住,將小手從那寬大的掌中抽出,雖然他以前那般羞辱過自己,可是讓她見死不救,她卻辦不到。
那嬌小的身子疾步沒入那綿密的細雨之中,將那汙濁的雙手緊緊握入掌心,冰冷如霜,那殘破的衣衫隨著那瑟瑟的身子顫抖著。澈目中漸漸染上一絲霧氣,那緊握著的手不由的更緊了些,邊哈著氣,不斷的揉搓著取暖,邊拉往那酒肆之中,不無心疼道:“軒轅南風,你沒事吧?”
手中的油紙傘不知何時已滑落在地,打在那濕漉漉的青石地上,濺起薄薄的水霧。那綿密的細語打上雙頰,緩緩滑落唇畔,隱隱泛起一絲苦澀,冷眸靜靜的望著那滿是心疼的小臉,心中隱隱藏著些許的不安。
“我餓——”那汙濁的臉上依舊是那癡癡的傻笑,感受著那小手的溫暖,軒轅南風心頭不由一暖,癡笑愈濃,眼簾卻不由的重重闔上,沉沉的倒向那弱小的肩頭。
“軒轅南風——”看著那猛然倒向自己的身影,不覺得肩頭已然一重,慕容七不由驚慌的喊了起來,將那冰冷的身體緊緊的摟入懷中,急急喚道“快來人——”
清幽雅室,隱隱還殘留著尚未散去的熟悉氣息,還是昨晚住的那間屋子,還未來得及走,便又再次住了進來。
窗外,那綿密的細語似乎更濃稠了些,打在那堅硬的青石路麵,傳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冷風也似乎更為肆虐了些,冷冷的拍上窗欞,震的那堅實的木窗瑟瑟發抖。
那紅豔豔的火苗不斷的****著那灰褐色的暖爐,那絲絲暖意便在這並不寬敞的房間內四散而開,帶著那微微的炭火味。
劍眉緊鎖,雙眸緊緊闔著,那緊緊裹著的被子似乎還淺淺散著涼意,暖不了那冰冷的身體,那俊逸的容顏此時正慘白一片,如落盡了的花瓣,蒼白柔弱。將那冰冷的雙手慢慢放回被中,素手輕輕探上那緊鎖著的眉心,滾燙一片,如著了火一般。澄澈的眸子不由隱隱泛起一絲擔憂,他會不會有事?
“放心,他隻是感了風寒,我已讓小二去熬藥了。”望上那雙正擔憂著的雙眸,冷傲天隱下心中絲絲不悅,淡淡的說道。
“真的?”慕容七這才緩緩走向冷傲天,卻又不放心的扭頭再瞧上一眼那慘白的容顏。看來今日這諦君宮定是回不了,方才急著要走的人是自己,現在不走的人又是自己,想來這冷傲天心中定是大為不悅了。
冷傲天隻是淺淺的點了點頭,看著那滿是愧疚的雙眸,心中又不忍責備,鼻尖微微作癢,冷傲天忍了忍,終是沒有忍住,一個長長的噴嚏傾頰而出。
“師傅,你沒事吧?”眸中隱起一絲擔憂,他不會也著涼了吧。素手不由輕輕伸上前去,落在寬厚的額頭之上,涼意順著指尖,慢慢滲往周身。還好,不燙,隻是好涼。這才安下心來,淺淺舒上口氣,“還好,不燙。”那暖暖的小手瞬間從那額頭移開,似乎帶走了絲絲涼意。
額上似乎還殘留著那小手暖暖的餘溫,那冷眸漸漸柔和,心中也漸漸染上一絲暖意。她還不忘關心自己,唇畔釀起一抹淺笑,心中的那些不暢正一點一滴慢慢淡去。
那暖爐中的灰碳已漸漸燃盡,暗紅色的餘火微微印著那灰色的暖爐,殘留著那嫋嫋餘溫,蕩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之內,似乎瞬間便會消失不見。
那抹嬌小的身影正靜靜的趴在床邊睡的正香,大床上那欣長的身影不由輕輕的動了動,猛然睜開雙眼,癡癡的望上床頂,唇畔掛著那癡癡的笑意,這一覺似乎睡的很愜意。隨即又緩緩坐起,這才注意到身旁那嬌小的人兒。緩緩垂下腦袋,雙眸睜大,緊緊盯上那白皙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道道暗影,櫻紅的小嘴微微闔著,宛若一枚鮮紅欲滴的櫻桃。那薄唇不由彎起,癡笑更濃。伸手探上那白皙的小臉,可真好看。
隱隱覺著一股股熱流鋪麵而來,打在臉上有些癢癢的,伸手在小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慕容七這才微微睜了睜雙眼,卻見那軒轅南風正癡笑著緊緊盯著自己,不由的揉了揉雙眼,“軒轅南風,你醒了――”
那緊緊挨著的腦袋連連點著“慕容七——”彎著腦袋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想起這麼三字。
慕容七不由微微一愣,這軒轅南風沒傻麼,這不還記得自己麼,雙眸不由緊緊盯上那有些迷離的雙瞳,泛起一絲探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