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悄悄退回也就算了,哪想腳下偏偏磕碰上了牆角,那微闔著的窗便幽幽開了。“七丫頭你怎麼偷偷摸摸在窗口站著?”納蘭容已然在窗邊站定,唇畔釀起一抹淺笑,漆眸緊緊盯上那躲閃不及的澈目,露出探究之色。
秦若蘭那本就泛著紅暈的雙頰,不由又濃了幾分。
“哪有?我這才路過,還沒來的及進門麼。”慕容七吐了吐舌,看著那越發濃重的紅暈掩笑而道。“來,我給若蘭煮了花粥,嚐嚐?”
“你們先聊,我先出去了。”待慕容七進了門,納蘭容便微微轉過身,緩緩向外而去。
輕輕揭開蓋子,那淡淡的馨香頓時溢了滿屋。慕容七瞧著那嬌眸尾隨那白色身影而去,不由的暗自偷笑,取悅道“再看,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伸手在秦若蘭眼前晃了晃,將那暖暖的花粥遞上。
秦若蘭一囧,遂將腦袋低了下去,想到方才他那般溫柔的將自己扶起,心中不由的溫暖一片,嘴上卻說著“哪有。”緊緊捧上那精致的瓷碗,一勺一勺送往唇邊,唇畔還帶著似有還無的笑意。
“還說沒有,瞧你這小臉——紅的跟豬頭一樣。”小手在那透紅的嬌顏上輕輕滑過,看著那有些錯愕的表情,偷偷樂著。
“豬頭?那豈不是很醜?”秦若蘭趕緊放下手中的勺子,一手撫上臉頰,滾燙滾燙的,莫非真如她說的那樣,已紅的像——豬頭,不由滿目緊張。
“沒有,同你說笑的呢,這小臉,嘖嘖,美著呢,小七我都要動心了。”慕容七淺笑著回道,她是怕自己的醜態被納蘭容瞧了去不好吧,所以才這般緊張。
“小七你又取笑我。”秦若蘭輕聲嗔怪一聲,這才知道被這丫頭給戲弄了,別過腦袋,假裝不再理睬。
初冬的冷風,帶著幾絲冬日的淒清,緩緩的從那半開著的窗中鑽入,吹起一旁輕柔的紗嫚,竟如同一美妙的女子般,翩然而舞,綴了這一室的清幽。
“今日怕是最後一次與宮主下棋了。”那枚晶瑩剔透的黑子在那白皙修長的指尖躊躇了許久,這才找著了方向,緩緩而落。
“納蘭兄這是要走?”一枚盈盈而華的白子落下,冷傲天漫不經心的問道,冷眸緊緊盯著那珍瓏棋局。
“嗯,宮主這疾也已無礙了,在下也有事在身也該走了。”納蘭容手中握上枚黑子,俊眉輕皺,望著那棋局竟微微犯難,這冷傲天的棋藝果真了得,眼看著自己將要敗了。
“好,納蘭兄既是有事在身,我也不多挽留,以後得空,可以常來。”冷傲天冷眸矍鑠的盯著棋盤,依舊漫不經心的回道,這局,納蘭容輸定了,薄唇不由微微上揚,彎起個好看的弧度。
“這七丫頭我也一並帶走了,宮主應該不會不舍吧。”納蘭容將手中那枚黑子隨意落下,反正都是輸了,落哪都已是無所謂了。這諦君宮丫鬟少說也有上百,想來帶走這麼一個丫鬟,冷傲天也不會計較。再者說了這七丫頭本就送了他,想來他帶走也是理所當然,隻是總要知會上主人,也好顯得禮貌些。
冷傲天微微一顫,那唇畔的微微笑意,瞬間凝固。那指尖的白子悄然滑落在地,修長的五指緩緩聚攏,在掌心團上一方白霧,覆手,那枚白子便已穩穩的落在掌心。他怎麼也要將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