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吹散了夏日的燥熱,樹上已經開始有知了稀稀落落的鳴叫,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世人宣布夏天的到來。
客棧的屋簷下,一條老黃狗懶散的趴在陰影中,渾濁的雙眼微閉著,自顧自的輕搖著自己的尾巴,對周圍的行人都不看上一眼。
彩雲客棧內人來人往,店小二臉上堆滿了笑容的站在門口,忙活著招呼客人,跑前跑後,耳邊不時傳來他稍顯高亢的喊聲,他的肩頭搭著一條雪白毛巾,不時的擦掉額頭豆大的汗珠。
此時在彩雲客棧二樓的一間包廂內,巫塵幾人已經依次入座,李平凡坐在最中間,巫塵和巫林分坐兩旁,一臉的危險笑容。
店小二來送酒,看到這幾個少年緊緊坐在一起,臉上的錯愕一閃即逝,隨即就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巫塵和巫林的額頭上有黑線冒出,心中萬馬奔騰,但卻又不好說些什麼,恐怕越解釋就會越糊塗。
好在店小二送上酒菜後,就立即退下去了,順便體貼的為他們關緊了包廂的門窗。
不去管那店小二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巫塵首先開口,道,“平凡,巫林,來,為了慶祝咱們都通過了第一輪比賽,咱們先走一個!”
說著,巫塵舉起手中已經斟滿的酒,朝巫林遞了個眼色,巫林會意,同樣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來!”
於是三人一開始就碰了一杯。
然後巫林也開口說道,“平凡,來,很高興交了你這個兄弟,咱們喝一杯?”
李平凡自然難以拒絕,又是一杯酒下肚。
隨後巫塵和巫林兩個人輪流朝著李平凡敬酒,很快,李平凡的臉色已經漲的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眼神也變得飄忽迷離起來。
李平凡雖然疏於人情世故,但卻不是笨人,到了這個時候,哪裏還能不明白巫塵巫林兩人的意圖,這是為了讓他在講述自己的事情時不顯得突兀別扭。
喝道這種程度,李平凡的話匣子也打開了,跟平日裏的木訥不同,喝過酒的李平凡說起話來沉穩淡定,給人一種放心的感覺,巫塵聽了心中想到,“以後倒是可以多陪李平凡喝酒。”
李平凡輕輕搖晃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然後眼神逐漸變得悠遠起來,淡淡的開口說道,“我的母親隻是李家的服侍家主的婢女,因為那個人有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強行和我母親發生了關係,這才有了我的出生。”
說到這裏,李平凡自己的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苦澀無比,巫塵和巫林聽後隻感覺心酸無比,其中的痛苦讓人心裏發堵。
喝了口酒,似乎是要借酒澆愁,李平凡繼續說道,“那個人在那一夜後,就好像忘記了我母親的存在,他有數房妻子,那些賤人的眼中更是容不下我的母親,要不是為了生下我,母親也不用遭受平白遭受那麼多痛苦的。”
李平凡握緊拳頭,狠狠地砸了飯桌一下,惡狠狠地說道,“那些賤人真不是東西,不僅克扣我們的月俸,甚至連我們居住的房子都奪了過去,可憐我的母親,腹中還懷著我,卻隻能住那四麵漏風的柴房,就是因為那些賤人的刁難,讓我母親在不足三十歲的時候就走了,我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