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之上隻有一塊人形的被燒的發紅的巨石。
有那麼一瞬間黑衣人以為自己殺死了老者。
但是現實還是讓他失望了。一個秘術師博士不是自己這個層級的武士能輕易殺死的。
黑衣人絕望的閉上眼躺在地上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而老者卻打碎巨石,對黑衣人說道:“後生好身手!可惜你殺不了我!還有誰?都給老夫出來!”
四周一陣沉悶的破空聲,一群黑衣人憑空出現,將老者包圍了起來,其中一個高大的黑發中年男子穩健的走到黑衣人跟前,朝他看了一眼。
躺地上的黑衣人抬頭一看,嘴巴一動剛想說話,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老者哈哈大笑:“時涯,他已經力竭,讓他死在這兒不是更符合你們魏洛武士團的風采麼?還救什麼?”
原來此人就是魏洛武士團的新任大常持,時涯。
時涯低聲冷笑道:“我不是你,把自己兄弟當草芥。”
“哼!你以為你們聯合了飄月樓就能殺滅我繼遠堂了?就算今日我繼遠堂亡於你手,又能如何?如今遠古同盟深入我東陸,其五宗之一泰宗已然勢大,我等皆應鼎力攜手,共擊之!爾等卻執迷於江湖舊怨遲遲不放,何其愚蠢!”
“江湖舊怨?你繼遠堂殺我門徒,燒我禁地,此仇不共戴天!泰宗與我等遠無冤仇,近無妨憂,若是今日再此,我也要聯其眾人,共殺汝之!”時涯憤怒的吼道。
“哼,土雞瓦狗!”老者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圍的敵人,身上的秘法瞬間爆發。隻見他雙臂擎天,像似托舉一塊巨石,忽地雙手砸下,一陣氣浪從天而降,砸在周圍人的頭頂上,稍無防備的人當即被砸死。
時涯及其眾人迅速翻身尋找周圍的掩體向老者進攻。一時間到處火光飛濺,你來我往,各種飛沙走石,枝斷葉飛。
不多一會兒,老者右手在空中快速畫出一張秘法陣,隻見當空的太陽迅速西沉,黑夜轉眼降臨,周圍樹林像潮水般往遠方退去,草木迅速生長,藤蔓到處都是。
時涯稍楞,隨即暗叫一聲,不好!這老匹夫要跑!
向四周扔了幾個紋章炸開後,老者剛釋放的秘法陣迅速失效,黑夜草原的障眼法效果也迅速消失。
時涯剛準備提醒眾人注意,就看見老者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無比的供奉印記,高高舉在頭頂上,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時涯大驚失色,呼喊著眾人趕緊逃離。但來不及了,老者對供奉印記的喚醒已經完成了。
電光石火之間,老者憑空消失,供奉印記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兩個武士團的武士在最後的時刻護住了時涯的全身,並拚命將他向遠處推了出去。
而其他人則是剛剛看清那枚墜落中的供奉印記。
印記落地,一聲脆響,碎成了粉末。以印記為中心的半徑三丈以內的所有人也同樣發出了一聲脆響,全身的血液掙脫了血管皮膚的束縛向空氣中迸發,皮肉爽利的分離開,胸腹中各種髒器也歡快的跟著飛出體外,一顆顆的大好頭顱猶如落在水中的墨點一般在空氣中暈染成一片片的紅白之物。
天地間突然下起了混雜著碎肉腦漿內髒的血雨。
被推出去幸免於難的時涯顫抖著努力爬起來,摸了摸臉上的血肉,呆呆的看著這修羅場。
忽然他猛的回過頭,一把按住正站在自己身後的長安,瞪著一雙充滿鮮血的眼睛,對長安大聲喊道:“快跑!”
“啊!!!”
二樓一聲驚叫驚醒了書館裏所有的人。長安忽地從夢中驚醒,渾身顫抖。寶榮驚恐的看著他,問道:“可是做噩夢了?”
長安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他呆呆的看著地板,忽然感到胃裏一陣反胃。
寶榮趕緊拿過走廊邊的一個水桶放在長安跟前讓他吐。
陸定方也匆忙的來到二樓,看到長安吐了,就急急忙忙去廚房想拿點稀粥來。
深夜依然很安靜,四周的夥計們已經躺下接著睡了。
長安看著邊上一臉同情的寶榮,心裏翻起驚天巨浪:七街巷慘案的元凶被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