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算得上是廣州城一道別樣的風景。一座座四五層的小民房聚集在一塊兒形成一個小村子,一個個小村子又夾雜在這繁華盛景的都市中,就跟狗皮膏藥似的。
他們習慣把乞丐,民工,盲流和無業遊民一並稱做城市邊緣人。這樣的邊緣人群一般都在城中村居住,因為房租便宜。也有些收入不太高的公司小職員之類的也住在這兒,總之是形形色色,品種繁多。人隻要一雜,混亂和肮髒也就不可避免了,打架偷竊搶劫的事情幾乎天天都有那麼兩三起,聽饅頭說前陣剛有幾十個便衣進駐這一片,我的心裏才稍微塌實了些。
那些小房子一棟緊挨著一棟,中間隻有一小條能讓兩人並排行走的昏暗小巷子。要是發生個火災之類的,我琢磨這村子裏成千上萬的人大部分都得死在裏麵,最後清理現場,屍體搬出來估計都是扁的。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鍾我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瞧,饅頭竟然起得比我還早,此刻正爬在窗台上貓著腰,偷偷摸摸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把一個結實的背影留給了我。
“饅頭,你在看啥呢?”說著話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寶哥,今天星期四!”饅頭轉過身子,很確定地朝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問道:
“我問你看啥,你跟我說星期幾做什麼?”
饅頭突然嘿嘿一笑,笑得很賊,朝我招了招手,然後又朝對麵樓房的一間窗戶指了指:
“快來,不然看不見了。”
看饅頭那副模樣我猜想著應該是件好事,於是急忙蹦到窗台邊,順著饅頭肥大的手指頭朝對麵樓房的一扇窗戶裏瞄進去。
前麵說了,這村子裏每棟房子之間都挨得緊緊的,這還是說最底層,到了上麵,為了拓寬使用麵積,房子跟房子之間幾乎就接在了一起。說得誇張些,使勁伸手的話,幾乎可以摸得到對麵房子的窗戶。
饅頭指給我看的是對麵三樓的一扇窗戶,比咱們住的低了一層,所以我現在就是一個俯視的角度。因為最近天氣熱,大家的窗戶都是開著的,裏麵的窗簾也沒拉,我很清楚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還算不錯的年輕女人,皮膚蠻嫩的。她身上套了件緊身T-恤,下麵隻穿了條紅色小內褲,正背對我倆在房裏收拾著床鋪。
“媽勒個逼的,饅頭,你可以啊,學會偷窺了!”
也許是發現自己兄弟有了大長進我心裏難免有些激動,聲音也就不自覺地大了些,嚇得饅頭這小子一把按住我嘴巴就朝後麵拽。
“大哥,你聲音小些行不?被她發現以後就沒得看了!”饅頭壓低聲音對我說道。
看他忐忑不安的模樣,我突然有些傷感了。饅頭一個人住在這裏,一沒電視二沒電腦的,平時業餘生活估計也就睡睡覺偷偷窺了,我確實不應當把他最後的樂趣也給剝奪了。於是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朝他胸口上捶了一下:
“你小子有進步,想當年見個漂亮妞就害臊的,今天竟然也學會偷窺了。不錯不錯,沒白白念這大學!”
饅頭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傻笑,末了小聲對我說:
“寶哥,我觀察她好一陣了,她一個人住這兒,人還蠻俊的。我……我……”
“你你你,你啥啊?”
“我想讓她做我老婆!”
“我操!你TMD連女朋友都沒處過,就想結婚了?還是個未知底細的陌生女人!”
(我當時認為饅頭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因為他應該不會把我拉去看一個他將來老婆的半裸體。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小子當時是來真的,但一切卻已經來不及了。)
“饅頭,你剛才跟我說今天星期四?”
“是啊。隻有星期四她才穿紅色內褲!”
“……”“你小子走火入魔了,連別人穿內褲的規律也讓你給找到了。”
饅頭給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