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其為了幾個死人說好話,還不如趕緊處理一下傷口。”趙正無意再爭辯下去,從懷裏取出了一瓶止血丹,倒出一粒來遞給玄滅,“你先吃下這個,這丹藥能夠止血。我去給你取點清水跟酒水擦拭傷口,然後再幫你敷上藥。”
“多謝施主。”玄滅雙手合十施禮,然後接過了丹藥,服了下去。
趙正回身走向路邊。這時僅剩的那名鏢師掙紮著站了起來,捂著胸口,似乎是想逃跑。他好整以暇地走到鏢師身邊,伸手抓住了鏢師的手腕,將其翻了過來,朝著胸口的鳩尾穴點了下去。
鏢師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趙正吹了一下手指頭,頗為自得,丟下昏迷的鏢師不管,走回了馬車。
徐虹受驚非小,緊靠在馬車門上,捂著嘴不知該如何自處。
趙正安撫了徐虹幾句,取出火折子、絨草跟木材,在徐虹麵前引燃了一堆篝火。徐虹見到火光,稍稍安定。趙正取出了水壺跟酒壺,帶到了玄滅身邊,為玄滅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敷上了金瘡藥。
歹人已死,玄滅的傷勢也暫無大礙,眾人餘悸漸消,安穩下來。
趙正翻了翻幾具屍體,沒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隻找到了一些應用之物,以及少量銀兩,這幾名鏢師混得真是有些窮酸。他將幾具屍體堆放到一起,暫時放在了樹下,打算待會兒再行處理,然後走到了活著的鏢師麵前,將其捆了個結實,點開了穴道。
鏢師悠悠轉醒,張開雙眼,一見麵前的趙正,嚇得驚叫了一聲,隨後又痛得呻吟起來。他被趙正連踢了兩腳,斷了一條右腿,腹內也受了內傷。
“你們為什麼要襲擊我們?”趙正逼問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他媽廢話!”鏢師橫眼瞪著趙正,啐了一口。
“呦嗬,還是個硬骨頭。”趙正冷笑一聲,抬起手在鏢師的腿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痛得鏢師慘叫連連。
這鏢師是山賊出身,跟隨周魁等人混了多年,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一向自詡為好漢,寧可丟了性命,也不會輕易服軟。
趙正變著法地折磨鏢師,可鏢師就是不鬆口,而且還出口成髒,把趙正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趙正哪能受這份悶氣,再也沒興趣逼問下去,拔出了一命劍,用劍尖指著鏢師鼻尖,寒聲道:“既然你那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要動手就快點,給爺爺一個痛快!”鏢師渾身劇痛,大聲叫喧,巴不得早點解脫。
趙正雙眼閃過一道凶光,手腕運力,當即就要將劍刺下。
鏢師閉目待死,屏住了呼吸。
“趙施主且慢!”玄滅飛身攔在了趙正麵前,“你今晚已經殺了三人,造下累累罪業,不要再殺人了。”
“你怎麼又來囉嗦,我剛才不是說了麼,這種人留著也是個禍害。”趙正皺了皺眉頭,手中的劍懸在了半空。
“人命關天,豈能說殺就殺,還請你三思而行。”
“我已經三思了,這種人就該殺。”
“趙施主,你連殺三人,造下累累罪業,不要再下殺手了,否則日後必墮三惡道。”
“殺人是罪,救人是功,我今晚救了你們兩個,縱然有罪也兩相抵消了。”
“善業與惡業可不是籌碼,不能這麼算的。”
“看你的意思,是非要保他不可了?”趙正語氣不善,挑起了眉毛。
“出家人慈悲為懷,貧僧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殺人。”玄滅搖搖頭道。
“如果不殺他的話,他日後若是再作惡怎麼辦?”
“留他一條性命,我可以在路上為他講經說法,勸他棄惡從善。”
“真是笑話,你那套大道理就連我的聽不進去,更何況是他這種粗人了。你無論給他講多少佛經也是白費力氣,若是他以後不聽勸告,再去作惡,那這筆賬就都得算在你的頭上。你表麵上是在行善救人,可實際上卻是在害人。”趙正不以為然道。
“若是不試試看的話,又怎能知道結果呢?哪怕有一線希望,貧僧也不能看著他被你殺掉。”玄滅目光堅定,立在地上的雙腳仿佛生了根一般。
“我不會給你這一線希望的,今天他必死無疑。”趙正橫下了心,高高跳了起來,越過了玄滅的頭頂,跳到了鏢師背後,回身就是一劍。
玄滅大驚失色,連忙回轉過身,出手阻止趙正。在周魁幾人要殺他的時候,他不願意出手,可是現在卻願意出手去保護剛才要殺自己的人。這種行為在旁人看來難以理解,但是他卻覺得必須去做。
玄滅修煉的是瑜伽功,身體的柔韌性極高,曲臂彎腿,揮灑自如,可由於他並沒有爭鬥之心,內力雖然雄厚,卻半個打人的招式也不會。隻見他毫無章法地探出手,空手去抓一命劍,絲毫不怕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