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初,眾人不顧馬蘇年一家老小的真切挽留執意要走,欲要日夜兼程早些趕回斷江寨中。
一匹套車上載滿了大小各異的上百壇美酒佳釀。笑春秋再三囑咐那位趕車的馬夫,這趟北往的路上在工不在時,莫要急於趕路顛破了酒壇灑了他的命根。餘下的那些金銀細軟和綾羅綢緞,眾人不作多視。縱是馬蘇年與各家送客道盡了激昂急啞了喉嚨,在這離別的十裏長亭上,也唯有那飄著酒香的馬車最終沒有落下步子。
一路之上,車前人後,不知不覺地就走出了巫西郡的地界。一條南北連接的岔口擋住了眾人的步伐,笑春秋說道:“諸位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這番也該各奔南北了。”
眾小聞言心思猶如潮湧,雖說與笑春秋相處的時間不長,心中卻對這位身懷絕技且玩世不恭的老者懷有一種深深的情誼與依依的不舍。
唐翎問道:“老前輩往北而行,這是要去往何處呢?”
笑春秋道:“若要這些美酒獨自往北,老夫的心中確是不安。所以嘛、務必要親身把這些命根子運回居所,也好留作日後獨享啊!哈哈哈……”
眾人相視一笑,心知不醉翁故作玩笑。
笑春秋即說道:“諸位啊,此去斷江奪水定也絕非易事,黑水老叟的本事我也早有耳聞,確是不好對付啊!唉……斷江之戰縱有千險萬阻,吾輩也實在不好插手啊!”說到此處,笑春秋微微一頓,隨後話鋒一轉道:“蜀山臨行之時,慕容楓曾經囑托給我兩件事情,一是要救出那三個錦衣娃娃。至於這第二件事情嘛、莫小邪啊,你的師傅羅大春也是帶來口信啊!”
莫小邪一怔道:“啊!師傅還給我帶來了口信?”
笑春秋頷首道:“你師傅說、要你親手毀了那口往生棺!”
莫小邪聞言大驚失色,繼而忸怩道:“哦。原來師傅他老人家早已知曉此事了!”
“小邪啊,往生棺乃是鵝山妖人白羽陽的生前養命之物。此物陰氣頗重,煞氣尚存,久久留在身邊必會慢慢吞噬你的心智,對你確是有百害而無一益啊!”
莫小邪為難道:“前輩啊,說真心話,我確實舍不得毀掉往生棺。或許是我陰陽體魄的關係,往生棺內的陰涼爽勁,我可真是欲罷不能啊!要不、您老就與我師傅通融幾句,就把這口棺材留給晚輩作棲身之用吧。嘿嘿……”
笑春秋道:“此事若是羅大春一人所言,老夫自會為你做主。但是你可知曉我的那位師弟陰陽先生,他說的話可是句句明理,自有先知先覺之妙啊!”
“這……”莫小邪望著眼下的往生棺躊躇不安。
笑春秋默不作語,二目掠向宮天笑,雙眼往上挑去,鼻頭一陣抽動,嘴巴欲開愈合。
宮天笑聞勢未動,二目凝視著笑春秋,不解問去:“前輩啊,你這是何意嘞?”
笑春秋聞來話語,表情隨之垮塌,氣道:“宮天笑啊宮天笑,你可真是愚鈍之極啊!還不快點兒打碎往生棺,你且等待何時啊?”
宮天笑恍然大悟,左臂往著空中一甩,盤龍棍夾風就要打下!
莫小邪眼見來勢,玄冰鬼槍隨喚手中,往著來者身前一擋,大喝一聲:“我看何人敢動?”
盤龍棍疾風掛式往著身後一背,宮天笑穩步道:“笑前輩啊,你看這、唉……不就是一口棺材嘛、您就留給小邪唄。”
莫小邪冷聲道:“世人若有歹毒心腸,就算住在那桂殿蘭宮又焉能包容天下。我莫小邪心胸坦蕩,就算睡在往這生棺裏,又是犯下了何等天條地規呢?”
笑春秋憤然道:“莫小邪啊,難道說你要違抗師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