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心懷鬼胎(2 / 2)

三人環顧岸邊四野,目光所到之處根本尋不到隻身片影,當下疑心更重。

宮天笑道:“如此看來,大蝦米唯唯諾諾的皮囊下確是藏有另一副心腸嘞!”

何秉鐸疑信參半道:“難道他還真敢在我們麵前耍心機嗎?”

陸小仙應道:“此人絕非我們想得那樣簡單啊!”

何秉鐸眺望遠方,指道:“你們看、湖中央可否有一艘漁舟呢?”

宮天笑與陸小仙隨而望去,但見湖中心確是有一團隱隱綽綽的暗影。再仔細觀瞧,浮影中好似還透射著一燈如豆的昏黃光點。

陸小仙問道:“何莊主,漁船上好似有燈火啊!”

何秉鐸點頭道:“夜間行舟捕魚時,漁家總會在船篷中燃亮一盞燭火,在以往太平時,這也是屢見不鮮的。不過自從玉鏡湖裏出現了墨魚之後,白日作活都是苦無生計所逼,卻也沒有聽說誰家會有夜中捕魚的膽子啊!”

陸小仙道:“那麼船上人必然就是大蝦米嘍!”

宮天笑道:“是不是他?我遊過去瞧瞧就知道嘞。”

何秉鐸驚聲道:“什麼!你要遊過去?”

宮天笑蠻不在乎道:“啊,是遊過去啊。”

陸小仙不悅道:“宮天笑啊宮天笑,你這胡來蠻幹的性子何時才能收斂啊!”

宮天笑道:“仙兒啊,你定是不知曉我在水中的本事吧!”

“我還真不知曉你有多大的本事,我就知道你從前因為本事大差點死過幾回!”

“仙兒你放心,我隻是過去瞧瞧,無論如何都不會生事,這樣總行了吧?”

何秉鐸勸道:“宮少俠啊,時月的湖水寒涼刺骨,誰又能吃得消啊?倘若冒然下水,是人都會僵死其中哩!”

“何莊主你放心就是,我宮天笑也不是自誇,就眼前這汪湖水,我紮一個猛子就是一個來回。莫說船上人會毫無察覺,就是水中的魚兒也不見得能夠追不上我的身影嘞!”

陸小仙冷聲道:“你這是執意要遊過去嘍?”

宮天笑一指空中,驚呼道:“仙兒快看,天上那個是什麼嘞?”

陸小仙隨之仰首望去,眸中的月影剛剛定型,耳邊就傳來“噗通”一聲入水音。再匆忙望向岸邊時,隻見何秉鐸手指浪花,七慌八亂道:“宮、宮少俠、他躍進湖中了!唉……”

陸小仙氣得一跺腳,正被一塊碎石硌中腳心,生疼中望著混混湖水撅嘴道:“哎呦呦,宮天笑、你可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大傻子啊!哎喲,可真是痛死我了……”

何秉鐸聞聲暗笑:“嗬嗬,看來這位陸姑娘對宮少俠真是愛惜得很啊,僅僅如此都心疼成這樣,宮少俠可真是好福氣啊!”

不過,宮天笑這次還真是沒有吹牛皮,因為斷江寨的後生都是漁家的孩子,哪一個又不是自幼泡在江裏,水性精通自然也沒得說!

宮天笑一個猛子紮進水中,因為有龍涎苔的功力護體,本就堅如鐵板的身子骨隻感受著一絲微不足道的涼意。

一陣水中穿梭過後,換氣時再顧眼前,漁船的大體已然清晰可辨。

再一次沒入水中潛遊不久,頭頂浮出水麵之時,船篷裏的人影也就映入了眼簾。但見在一簇光色搖曳下,一條人形暗影好似正在跪拜著什麼,嘴裏還叨念著聽不清的話語。

宮天笑悄然無聲的遊了過去,隱蔽在船篷的後方,但見一個跪身的背影麵前,乃是一個燃著火色、銅鼎形狀的器具。隻見跪者不斷地往裏麵扔著可燃之物,看上去像是黃符般的東西。而且,每當火舌熊旺之時,那人就會嘟囔上幾句。隻要光色顯出微弱,手中物便會添加裏麵,繼而再次說話。

宮天笑眼見此情,當下屏氣冥神,側耳聆聽起來……

就聽見那人說道:“來者為一男一女,上來也不打聽別的,前言後語都是為了玉鏡湖中的墨龍。我本以為可以裝醉糊弄幾句過去,可是人家還是不依不饒啊。於是,我又遵循您的意思,故意顯露出你的道士身份與墨龍杖上的盤物。果不其然,您的仙號又是被人家一猜即中啊。仙長啊,您還真是料事如神啊,早在兩個月之前,就能占卜出這時會有兩人要來玉鏡湖上降服墨龍。而且這一男一女還真是一個姓宮、一個姓陸、那是一點也不差啊!”

說話時,銅鼎內的火色忽然由黃變紅,暗影繼而一下子立身站起,隨手從懷中掏出來火折,吹出星火後點燃了一盞油燈。登時,船篷內塗染光亮,顯示出了大蝦米喜上眉梢的麵容。

隻見他將一隻冒著青煙的銅鼎擺在了船艙正中,對著掛在麵前的一件鵝黃色的道袍,躬身拜了三拜。 原來,此前他所跪拜的也正是這件道家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