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劍則是愈戰愈勇,有意無意間還有炫技之嫌。每當追逼得陸小仙費心勞力之時,他還要故意拖遝招式,繼而嘴角浮笑。好似輸贏早已成為定局,求勝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如此這般又打過六七十合,對於大劍無影這等爭鬥,陸小仙的對策真是捉襟見肘,身陷險象迭生之境,命在岌岌可危之間!
宮天笑的心跳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鐵音入耳震懾心尖,唯有緊緊握住盤龍棍來發泄急火。
打鬥中的陸小仙偷眼上瞭,但見屋頂上那幾個露天的窟窿處,依舊還是隻見微弱的星光,也不知今夜有沒有月亮?
這個細微的舉動並沒有逃過司徒劍的眼色,他邊打邊想:“難道說——七彩劍還可以借助月光發威,打出如同白日間那種霸道的劍氣嗎?”想到此處,他暗提真氣貫通大劍,應時逼出一股無形的劍氣,射向陸小仙的胸前!
陸小仙聞風不善,七彩劍迎勢擋在身前,耳中一聲撞音過後,人被頂出五步之後,好歹勉強穩住身形。
司徒劍朗聲笑道:“哈哈哈,陸姑娘的七彩劍果然隻能借助日光拓影,在夜間時確是隻能稱之為一柄凡鐵啊。”
陸小仙麵沉似水,厲聲道:“司徒劍,要打便打,能殺莫留,這時你又張狂什麼呢?”
“我現在若想取你性命,你絕然走不過我劍下十合!”
陸小仙輕笑道:“嗬嗬,弓弦拉得太滿,可是會繃斷的!”
司徒劍大劍一揮,即刻藏住真形,大喝一聲:“好!我司徒劍這就拿你試弓,看看十個回合之內,竟是人亡、還是弦斷吧?”
“落兵台下的櫃子裏存有百餘根火燭,若能將其全部燃亮,麒麟蔽日劍也就威風不起來了。咳咳……”陸長風輕飄飄地一聲過去,繼而又是一陣咳嗽。
眾人聞言,即刻從櫃中取出藏物,續火相交,人手傳遞,大廳中立時亮如白晝。
司徒劍看著手中的麒麟蔽日劍再無隱伏可言,滿腔怒火自然也要發泄在陸長風的身上。他麵色冷峻地望向陸長風,惡聲道:“陸伯父對待小侄可真是不薄啊!”
陸長風目光如炬,不讓道:“麒麟蔽日劍曾是陸某的珍愛之物,縱藏玄機妙用也必有迎刃而解的辦法。此乃你不仁我不義,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哼!好一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啊!”說罷,司徒劍眉宇走窄,目光聚攏,驟然電掣追去……
眾人的目光剛剛跟隨,耳中就傳來“唰”地一聲銳利音色。一道寒光抹在了陸長風的脖頸,猛地旋過一圈之後,劍走偏鋒再往陸飛虎的眼上無情一劃。繼而一聲逆耳的慘叫震徹廳中,但見陸飛虎滿地打滾雙手緊捂二目,血漿從十指縫隙中點滴成線……
司徒劍目光冷淡地看著雙目鼓凸,五官猙獰的陸長風,輕聲道:“落頭!”
這兩個陸長風常掛嘴邊的殺人字,竟然會是他耳中的絕響。或許直至這時,他才真正頓悟到落頭二字的威懾力。以至於在他人頭落地之後,暴睜的雙眸瞳孔中依舊呈現出驚恐萬狀地神情!
瞎了雙眼的陸飛虎嗷嗷地嚎叫著……
天虎門的弟子龜縮在各自立命的地方,無人敢靠前一步,或許本心就沒有這個打算。因為就連口口聲聲與陸長風乃是世交之好的妙臻道姑,此時也緊緊剩下了閉目與搖頭。而那張兩代都用過的千斤墜力的黃符,此時也一動不動地躲在她的懷中。
蜀山境內那些被陸長風欺淩了多年的莊主門主以及被稱作朋友的人,個個恭默守靜的看著。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因為冷漠的表情下,猜不透心事。
司徒劍凝望著痛不堪忍的陸飛虎看罷一陣,徑直走回到動身之處,淡然道:“陸家父子早就該死,倘若陸姑娘信不過我,自可問問諸位蜀山的朋友。”
“司徒劍、你好歹毒啊?”陸小仙沉默片刻,輕聲一語。
司徒劍接道:“無毒不丈夫——這句話乃是天下人的共識。再說,陸長風本身就欠我……”
“他欠你什麼?”陸小仙高聲攔道。
司徒劍稍有思量,話鋒一轉,藏言道:“欠我、欠我十個回合之內取了你性命!”
“嗬嗬,司徒劍你真是大言不慚啊!”
“陸姑娘可有遺言留下?”
“有。”
“說吧。”
“獨臂董霖有沒有力氣把你扛回孤鳴劍莊?”
司徒劍微微一笑:“陸姑娘何出此言?”
陸小仙冷傲道:“因為身負十一劍,我量你司徒劍自己走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