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笑報出名號,陸長風心頭大震。雖然方才已經有所猜忌,但當逸龍神君四字從宮天笑的口中說出時還是有些發怵!
妙臻則不然,因為在她心中乃是法術為大,武者哪怕再強也不足以震懾其心。尚且裴東朗的名頭已然是過眼煙雲,三十年不離蜀山蓮池也是眾所周知之事。江湖中知曉內情者更是少之甚少,多數人還以為裴東朗尋魚乃是為了打敗某一位術士呢。
陸長風陰沉道:“宮天笑啊,我陸長風與你遠來無怨近日無仇,你這又是何苦而為之呢?”
宮天笑朗聲道:“你陸長風結仇天下罪不容誅,我逸龍庭又焉能坐視不理呢?實不相瞞,我此次下山乃是身負師命而來,為得就是你這顆項上人頭!”
“宮天笑你莫要猖狂,膽敢在我天虎門前生事,我陸飛虎這就要取了你的狗命!”說罷,陸飛虎蹬步躍起,半空中雙手高捧雕花大刀迎風斬向了宮天笑的頂梁!
宮天笑倒步中將盤龍棍背往身後,幾步過去忽然一腳紮根,左臂持棍猛地往前推去,大喝一聲:“盤龍出竅!”
人聲起,龍嘯嘶,盤龍棍前一股強勁的真氣赫然逼向半空,將下落中的陸飛虎頂得發絲淩亂,衣袍鼓脹,人影飄蕩後飛。好在陸長風在其後背處單掌相托,這才沒有跌倒地上!
“飛虎你莫要逞強,眼下你絕不是宮天笑的對手!”陸長風附耳道。
“嗬嗬,宮少俠好強的內力啊!”妙臻輕言一聲,閃目光看去。
宮天笑持棍一指,厲聲道:“妖道若識時務,還是先把眼下的法術化解為好。”說著話,宮天笑望向了默空。
妙臻頷首道:“好好好,貧道這就依著你。”說罷,再給陸長風遞去一個眼色。
“來人啊,把這個啞巴給我捆了。”陸長風一聲令下,當即有人過來給默空來了一個五花大綁押往一旁。
隨之,妙臻單掌平托胸前,口中默念幾句後,那道黃符便從默空的手上翩然飄落,回到了妙臻的掌中。
妙臻微微一笑,打號道:“無量天尊,道家與陸門主乃為世交之好,宮少俠倘若心生殺戮,那麼就由妙臻奉陪吧。”
宮天笑冷眼對待,看過妙臻幾眼,再閃目望向了陸長風。
陸長風陰聲道:“宮天笑啊,倘若陸某沒有記錯,那時水晶影裏——好似沒有你的來年之相吧!”
宮天笑聞言心頭稍有一顫,暗想道:“對啊,方才水晶影中確是顯不出我的相貌啊……”
陸長風眼見宮天笑遲疑,大笑道:“哈哈哈,看來今日今時天虎門中就是你的亡命之所嘍!”
“放屁!少拿這套陳詞來愚弄眾生!我宮天笑可是信不過那些。”
“你看你看,陸某實為一番好意,你卻不領人情啊。”
“你想讓我再照一次嗎?”
“你若有意也未嚐不可啊。”
宮天笑思量片刻,凝視道:“那麼——你可敢與我一同在水晶影前端照一番呢?”
陸長風爽快道:“這有何難呢。飛虎啊,打開紫檀匣,讓為父與宮少俠共睹來年之相!”
隨後,陸飛虎端起紫檀匣敞開蓋子,托在了陸長風的身邊。
陸長風手上一讓:“宮少俠、請吧。”
宮天笑甩步過去,陸長風狐笑相迎,二人並肩站立在了水晶影的麵前。
陸飛虎接而拿起黑布襯墊在水晶影後,陸長風喜笑顏開的麵貌就此顯露無遺。
宮天笑困惑地望著水晶影裏顯出的一張人臉,抓頭撓腮中不知其解,再把盤龍棍往上一提,棍上的伏龍確是栩栩如生!
“真是奇了怪了,看樣子我還真是活不到來年嘞!”宮天笑嘀咕道。
陸長風對照著水晶影裏傲慢的樣貌歸理衣領,旁敲側擊道:“看來宮少俠的來年之勢確是不吉利啊!唉……既有果必有因,陸某可是真心不願因果輪回就此而生啊!”
宮天笑充耳不聞,自有心思:“他奶奶的,還說什麼三星護體水火不侵,原來我命也就不足二十載的長處嘞!唉……若能再見大哥可得把後事安妥好了,讓大哥回到斷江寨告知父母,就說不孝兒出家做起了和尚,從此以後他們可就省心嘞。”
“宮少俠、宮少俠……”陸長風耳邊喚道。
“啊!哦。”宮天笑猛然回神。
“嗬嗬,你看這……”陸長風指著水晶影裏的自己道。
宮天笑再次端詳其中,依舊隻有盤龍棍。
陸長風遞去眼色,示意陸飛虎收起水晶影。
匣蓋剛剛一合,宮天笑忽然攔道:“且慢!”
陸長風道:“來年之勢一目了然,宮少俠你還要如何啊?”
“不如何,隻是臨死之前想再比量比量。”
“哈哈哈,好好好。”
陸飛虎沒好氣地再次撐開了木匣,托了過去。
宮天笑對著空空無己的水晶影看罷一時,當下擼起了左臂衣袖,拍打著那三顆金痣,垂首罵道:“你奶奶的三星護體有個屁用嘞,連命尚且都保不住,還他奶奶的護什麼體嘞……”宮天笑罵一聲,拍一下,而且還是越打越狠,直把自己的手臂拍得有些紅腫發脹,卻依舊難解心頭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