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虎眼見宮天笑絲毫無有相和之意,這便將長刀在腰間一旋,冷聲道:“既然宮少俠執念如此,我這第三刀你可要留神了!”
說完,陸飛虎雙手捧刀高高舉過頭頂,二眸閉緊口中念念有詞。時候不大,忽然一聲暴喝,隨而手起刀落,猝然一式力劈華山,打出一道凜冽的刀光白影,疾速往著宮天笑的身前斬去!
宮天笑迎勢而動,手中魚叉疾風捕影,一式直搗黃龍正與刀光相撞!
但見眼前,一道銳利的鋒芒在觸碰間詭譎幻化,由一條光影叉開分成兩束,從左右兩側夾風刺向身前!
宮天笑持魚叉左去右返,來回之間擊出鐵鳴雙音。這方剛剛護住體魄,豈料眼中的寒光再次變化。隻見左右那兩股刀氣遇擋成雙由二幻四,追風逐影般撲麵而來。
這一來,宮天笑的心中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此乃正是——任你再有能耐,刀氣遇擋則擴分,成倍上增再周而複始,早晚有你抵擋不住之時!
隻見桌麵之上,宮天笑星移電掣般東閃西挪,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敢用魚叉與刀氣相碰。盡管如此這般苦力支撐,打眼一量麵前的刀影,已然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少說也有二十往上了!
陸飛虎則是揮一把刀,握兩手汗,氣喘如牛,晃晃悠悠,足見這也是一份苦差!
憑此可斷,此時的二人定然是雙雙難熬!
眾人看得也是眼花繚亂,焦心如焚,連口大氣尚不敢喘!
其中,何秉鐸顯得尤為焦躁不安,他私心想讓宮天笑一舉奪勝,由此來滅一滅天虎門的威風。故此他才有心想讓宮天笑借去自己的墨魚刺,倘若可以憑此而勝,宮天笑必然會念及自己的一份好。這樣一來,他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求宮天笑為奉和莊辦一件困擾自己多年的難事了!
何秉鐸身形前傾抻著脖子,眼光不敢偏離半寸,直勾勾地盯著身處險境的宮天笑一陣長籲短歎。看罷一時,但見宮天笑真是險象環生,愈來愈難以招架,也似乎根本想不到自己臨前將墨魚刺借予他時給出的暗意!
無奈之下,何秉鐸再也顧不得陸飛虎就在近前的不利,扯著嗓子跟旁邊人一指道:“嗬嗬,你們看看,我說這條魚叉早晚都會成為他的礙腳之物吧!”
何秉鐸眼見無人理睬,接著喊道:喂……我說宮少俠啊,你若因為我的魚叉敗在其中,可莫要怪罪老朽的借物之過啊,那時——我可是有心提醒你了啊……”
說到那時二字,何秉鐸也是故意拉足了長音,生怕手忙腳亂的宮天笑聽不懂這話裏話外的寓意!
一語飄來,宮天笑腦中憶景,奮力周旋中心內暗想:“那時、那時何秉鐸遞給我魚叉一刻、暗自在我的手掌上捏了一下,難道說這裏麵還藏有玄機嗎……”
想到此,宮天笑隨即將掌心往著魚叉杆柄上那處凹槽摸去。一摸一攥之間,當下身形反轉,對著陸飛虎的身前瞄去。
一瞄一刺,魚叉竟然毫無反應,急得宮天笑趕忙揚起魚叉趕往身前一甩,登時隔開了如影隨形的數條刀光。
這一招過去真是堪比撩蜂剔蠍,眼前的刀光又是倍增一氣,“呼呼呼呼”地一陣圍追堵截,逼得宮天笑不得不再用魚叉作為擋避。來回幾次,鱗次櫛比的刀光飛影赫然鋪天蓋地,已然超出了桌麵的大小方寸!
深陷刀光利影中的宮天笑宛如被千絲萬縷纏繞,局外人已經難以分辨出人與光的相隔間隙,隻感覺這些光束業已覆蓋上了其身。宮天笑的這陣敗局,也就在俯仰之間了!
當下,何秉鐸再也無心想後,急不暇擇道:“扭啊扭啊,你倒是快扭啊……”
“扭……”宮天笑聞言雖不解,但也無暇以待,躲閃中的身形當下就扭動了起來。
一扭間,“突突”幾刀快影從後背上“嚓嚓”而過。登時,宮天笑的脊梁上便透出了幾道血紅!
何秉鐸急得一跺腳,連聲嘶喊道:“扭魚叉啊,扭轉魚叉啊,哎喲……”
“扭魚叉……”宮天笑低吟一聲,持魚叉再次瞄上陸飛虎,順而在凹槽處用力一扭……
耳輪中就聽見“嘭”的一聲彈動,魚叉頭上的三根豎刺應聲而射,飛速往著陸飛虎的麵門襲去。
陸飛虎見狀,急忙偏刀鋒在麵上一擋,正好插在了三根鐵刺的縫隙,隨之雙臂加力往著身前拽去。
一拽之下,宮天笑隻感覺自己這邊來了一股牽力,再上眼細瞧,原來鐵刺與鐵杆之間還有一根細細的鐵絲相互連接。
而此時,由於陸飛虎的刀鋒稍有偏離,那些白影寒光也隨之偏移了桌麵,飄忽在了與陸飛虎手中鋼刀相近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