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借酒澆愁(2 / 2)

這仨月有餘,為師者嘔心瀝血,作徒弟一絲不苟。宮家兄弟的造詣當是一日千裏,突飛猛進,正所謂天道酬勤!

這日清晨,裴東朗將練完早功的宮天笑喚在身旁,問道:“天笑啊,這三十六路天地棍法,你可否爛記於心?且能活學活用嗎?”

宮天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道:“師傅,這天地棍法的路數,徒兒起始時得心應手,為何越往後練卻愈加感覺難以駕禦呢?”

裴東朗點了點頭:“如此說,正說明你已達到了入門之境,漸而悟出了棍法的精奧啊。天笑啊,你可知道我在你師爺的膝下學藝多久嗎?”

“天笑不知。”

“三年根基,內力五載,天棍地棍的路數又是三個春秋啊!”

“三年、五年、三年,師傅您學了十一年嘞!”宮天笑掰著手指數道。

“嗯。整整十一個年頭啊。而你,到如今還不到百日之功,又如何能掌控了這根盤龍棍呢?唉……斷江水患迫在燃眉,也隻好先如此了。”

“師傅,今日是第幾天嘞?”

“第九十七天。”

“啊!九十七天?不會吧……”

“會不會,明天都是你下山的日子,這陣便是你的大考,看得過眼,你便是我逸龍神君的徒兒,倘若為師看不過眼,嗬嗬,明日你下山依舊,卻不能稱其逸龍名號!”

宮天笑不解道:“不是說好百日為限嘛,明日才是第九十八天,卻為何讓我下山呢?師傅、這……”

裴東朗硬聲道:“毋須多言,且練就好!”

這百日間,宮天笑頭一次見師傅這般神貌,心中有話卻也不敢再說什麼,當下提起一口純陽氣,墊步一躍,目光中的師傅由近至遠,身形向後射去,瞬時,人已在三丈之外。

宮天笑手提盤龍棍,迎視前方道:“師傅上心,徒兒我這就練了。”

話音方落,左臂甩出一道銀芒,一式鐵馬蹲襠,宮天笑將盤龍棍倒背身後時單掌頂在身前。真氣遊走,貫通左臂,右腳一跺地,天地棍法赫然而起。一式“盤龍出竅”打起了一股風勁,細沙碎石在棍風下如葉如紙。一波未平,人借棍力騰空而起,空中輪轉,棍影如電閃般淩出聲勢,一式三響,人未落身,地上顯出了三道深凹!

此乃正是盤龍棍法的第二式,“真龍下凡”。電光石火間,盤龍棍忽然又在腰間旋舞。快時,棍彩已然將人影湮滅,慢時,盤龍棍宛如綢緞一般柔軟滑順。愈轉愈快間,忽然人棍分離,宮天笑奪步後撤,單掌蓄力往棍梢上猛然一推。眼中所見,一道長龍夾著一聲呼嘯疾馳而去!

這就是天地棍法的第三式,飛龍乘雲!

盤龍棍直飛向前,宮天笑疾步如風,跑動中一個俯衝而躍,身形成線追去,離得地麵不足三尺高低,方要握棍於掌中,裴東朗卻快他半步!

宮天笑一手抓空,當下單掌拍向地麵,借力拔起身形,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這才雙足落地:迷愣道:“師傅您?”

裴東朗一臉的嚴肅:“毋須練了。”說完,背身往山下走去。”

宮天笑眼望著師傅離去的背影,一股酸勁湧上了鼻尖,心中暗想:“師傅一定是嫌棄自己的棍法粗糙,剛剛練了三式便無心再看了……”

裴東朗一去便是整整一個白天,直至月上樹梢之時才有步音愈來愈近:“天笑,你在看什麼?”

宮天笑苦悶地坐在蓮池旁,心中五味雜陳的傻看著池水中的“迷霧”:“師傅,弟子不才,實在是配不上逸龍庭的名號。”

“嗬嗬,誰說你配不上?”

“師傅嘴上不說,弟子也是心知肚明,唉……”

“天笑你的酒量如何?”裴東朗忽問道。

宮天笑悶悶不樂道:“在家中偷喝過幾次,且都是被家父打醒的。”

“那今夜你來陪著師傅飲酒,我保證不打你。”說完,裴東朗提著一壇酒往木屋中走去。

燈火搖曳,人上壁影,一壇酒,一隻雞,幾碟花樣。

六碗酒,裴東朗執意添滿,宮天笑攔不住。

裴東朗道:“我裴東朗雖然少有酒伴卻是從不破例,無論何事,喝下三碗再論。幹……”

宮天笑沒滋沒味地端起了酒碗,猶豫時,裴東朗厲聲道:“不喝便出去!”話音斷,碗底朝天。

無奈下,宮天笑隻好學師傅樣,渾渾噩噩地連幹了三碗。

裴東朗將酒碗往石桌上一摔, 暢快道:“哈哈哈,店家果真沒有騙我,這酒還真有一股爽勁。是吧,天笑?”

宮天笑一怔,木訥道:“啊!哦。沒、沒啥滋味嘞。”

裴東朗眉眼一聚:“沒啥滋味?”

宮天笑麵沉似水:“嗯。”

裴東朗沒好氣的提起了酒壇,“咕咚咕咚”地往著空碗裏倒去:“那就再來三碗,讓你好好品出滋味。”話落,酒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