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仙暗自嘀咕:“逸龍神君的名號既然如此響亮,師傅卻為何隻字未提呢?”
宮天白自語道:“東有避,遁南轍,遙望西方之幽,北海茫茫……”
裘笑眼見宮天白叨念著裴東朗臨別隱語,上前道:“天白,這句話,你可參透其意?”
宮天白搖頭道:“絲毫沒有頭緒。”
宮天笑惱道:“這怪老頭,指條道路還藏頭藏尾,賣弄得什麼玄機啊?”
唐翎道:“裴老前輩是在故意考驗我們幾人。”
陸小仙道:“哦!他想考驗我們什麼啊?”
唐翎道:“我們倘若解不開眼下這一句隱語,又何談尋魚呢!”
宮天白凝望著前方蓮池,驚訝道:“如今,逸龍神君又坐了回去!”
“他坐在何方?”宮天笑問道。
宮天白道,“坐在東首。”
宮天笑再問:“西方可是最高?北邊可是煙霧繚繞?”
宮天白一側臉,驚訝道:“你如何知曉!”
宮天笑道:“大哥,他的隱語或許就在這虛景之中解釋!”
宮天白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依照虛景作出對應?”
裘笑點頭道:“也大可一試啊!”
宮天白點了點頭,雙目攏神,望向遠方蓮池:思忖道:“東有避,遁南轍,遙望西方之幽,北海茫茫,難道是……”
唐翎急道:“怎樣?”
宮天白道:“逸龍神君避在東方,此時我們應往東行,然後再遁南方。”
宮天笑爽快道:“那好,我們就往東去。”
幾人往東走了七八裏地,一座半人高低的碑石擋住了去路,碑文上鐫刻著幾行龍蛇飛動般的草書。
陸小仙近前念道:“無邊之思,萬念俱焚,朦朧西方事,不為凡胎所向。憐惜花紅傘綠,一朝離,淪為不人不鬼。吾恨天意不賜,唯孤行恪守。播下淒愴汗種,日不見成。唯有——再等……”
唐翎道:“這座銘誌碑刻,一定就是逸龍神君所立。”
裘笑道:“哦!何以見得?”
唐翎憂思道:“唯有、再等!”
“他在等誰呢?”陸小仙問道。
唐翎淒淒一笑,道:“既然東有避,我們就遁南轍。
一行人返身往南而去,時候不大,烏雲中露出了半輪紅彤彤的太陽。各看身下,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久違的身影。
眼觀遠方蓮池,已然被金色的陽光吞噬了大半個方圓,剩下的端倪邊角,也是作作生芒,殘缺不全了。
往南走了大約頓飯功夫,眼前的景色煥然一新。但見樹木成蔭,花草遍地,吸一口氣,芬芳馥鬱。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淩動的水音,“嘩啦啦”一路追隨,將人陰差陽錯地引往了西方。
西方盡頭是一道深不可測的幽穀,峭壁上的一口水眼中,如青龍吐涎般湧出了“狂妄”的白浪,一道寬有丈餘的瀑布仿佛在綠山脊梁上掛上了一匹銀緞。走近時,耳邊聲如奔雷,眼下亂珠碎玉。
“遙望西方之幽,就在此處!”宮天白道。
裘笑歎道:“唉,身臨其境方知寓意,這道幽穀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宮天笑眼觀身下,不屑道:“區區一道瀑布,又何足掛齒嘞。”
陸小仙氣道:“你自幼在江邊長大,自然是不懼水嘍。”
宮天笑顯耀道:“想當初,斷江洪水泛濫時,那水勢可真是洶湧澎湃,我還不是照常在水中遊玩半晌嘞!”
宮天白道:“蜀山可不比斷江,你千千萬萬莫要胡來啊!”
宮天笑得意道:“嗬嗬,與其困在眼前,倒不如、讓我來一個投水問路!”
“天笑,你切莫胡作亂來啊!”宮天白疾聲道。
“大哥無需驚慌,二弟我先下去洗個澡,順便給你們尋條道路。”
“天笑,天笑……”
幾人阻攔,依舊沒有擋住宮天笑的頑性。隻見他雙臂搭尖一個魚躍,如離弦之箭般飛身而下。一條人影在眾人眼下一劃而逝,頓時隱沒在萬朵“白梅”之中!
幾人駐足而下視,久久等去,沒有傳來一絲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