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傲蓉悠然道:“去吧,去殺了那個持鞭的女子!”
宮天笑忽一轉首,怒目拋向唐翎,猛然腳下蹬疾步,揮大拳加入戰團。
唐翎一驚,青鞭在宮天笑眼前虛甩一聲“霹靂”,喝道:“宮天笑、你也瘋了嗎?”
裘笑一臉的悲苦,從腰間拔出彎刀,飛步在唐翎的身前一隔,急聲道:“切不可傷我恩人啊!”說話間,後背被宮天笑猛敲一拳,直打得裘笑前胸發脹,血氣上湧。
唐翎避開劍光,一把將裘笑推開,氣道:“不求傷人,但求自保,你發什麼癔症啊!”
正是這一推,使得裘笑避開了身後又一次猛擊。裘笑一回神,心知自己一時糊塗乃是報恩心切所致,這才振作心神,將彎刀掛回腰間,赤手空拳與宮天笑應付了起來。
“你年紀輕輕,如何這般歹毒啊!”宮天白怒目而視道。
洛傲蓉輕浮道:“小女子至今沒有歸宿,也隻好做起了這殺人害命的勾當,哥哥若不嫌棄,待我了卻眼前,便與哥哥訴訴心事,可好?”
宮天白一扭臉,回避道:“頭上三尺有神明,洛傲蓉你早晚必遭天譴!”
“呦呦呦,瞧哥哥說的,神仙亦有思凡之心,何況小女子、我呢!”說話間,洛傲蓉心中嘀咕:“看來,我的移魂術確實不能蠱惑此人……”
一轉念,洛傲蓉扭扭捏捏地走到宮天白的身前,蘭花指一翹就要往宮天白的下額勾去。
宮天白方要躲避,沒曾想洛傲蓉忽然手掌下翻,赫然往著他的小腹拍去。這一掌,雖說平淡無奇且力道不大,但是對於武功一竅不通的宮天白來說,卻是毫無征兆,更是躲閃不及。人也如風淩枯葉般後飛而起,口噴一道血注,身子壓上了那堆碎桌亂木之上,頓時昏厥了過去。
洛傲蓉心中愕然,她萬萬不曾想到,這個目生異彩,有膽有識的男子居然毫無功底!
“天白!”
“宮天白!”
唐翎與裘笑眼見其勢,雙雙疾呼,卻無奈眼前所迫,委實抽不出身空。
洛傲蓉並無多思,執金針加入戰團,以三敵二且毋須顧及自身。不時,便占盡了上風。針尖劍刃也在唐翎與裘笑的身上劃下道道血痕,時刻都有性命之憂!
不足盞茶功夫,暈厥中的宮天白被耳邊的金鐵交鳴聲震得悠悠轉醒。昏昏然瞧去,眼中景物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虛晃著模模糊糊的人影。
攏了攏目光再看,色彩逐漸分明,眼見唐翎與裘笑在生死間來回穿梭,苦苦糾纏!
此時的宮天白縱然有心上前,卻是無力起身,男兒淚潸然落下……
宮天白忍受著痛楚,身體在亂木中一次次的撐起,又一次次的坍塌,口中碎碎念念,說著有氣無力的碎語:“宮天白啊,你、你好無用啊、不是說好了生死與共嗎?你、你爬也要爬過去……”
宮天白一邊罵著自己,一邊給自己打氣,拖著僵硬的身體,一寸一寸的往前爬著。挪動中,忽然眼前一亮:“包袱,這是仙兒的包袱……”
一隻碎花包袱擋在了眼前,露出一段碧綠色的竹節:“碧寒簫!這是碧寒簫、簫音能殺人……”宮天白眼望竹簫碧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曲幽鶴的話……
他從包袱中奮力將碧寒簫拽了出來,橫看豎瞧,再努力回憶著曲幽鶴吹簫時的動作、指法,口形……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灰塵彌漫的濁氣,心中反複叨念著:“一定要拋開雜念,心無旁騖……”
一邊想著,宮天白不由自主的閉起了眼睛,努力抹除著腦海中的千愁萬緒。直至氣息溫和,思想空白,心如止水……
這時的他,幾乎與世間剝離,完全封閉在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空間。耳中逐漸湮沒無音,隻有心跳不離不棄,默默的守候著。
怦怦,怦怦,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