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影昏迷不醒,但玄日璟一行人去往江陵的腳步並未間斷,隻是換作了舒適的馬車。這一路異常安穩,隻剛開始與暗衛會合時有些人馬來小打小鬧,往後便再未見到有人偷襲,許是人多不易得手欲另作打算,但玄日璟更願相信他們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對外,玄日璟仍是眼盲不治,甚至蒙上了一層黑紗,對內,玄日璟親手照顧昏迷的影,不假他人之手。
不是玄日璟願意紆尊降貴照顧一名影衛,而是影的身份樣貌實在特殊,若不小心被人發現,必將釀成大患,即便他覆著麵具玄日璟也不敢大意。
起初暗醫為影治傷時欲揭開麵具查看其麵色,被玄日璟製止,差點廢了他的手,後來暗醫為影把脈換藥都是在玄日璟的監督之下進行,不敢有絲毫逾越。
此事換做尋常宮女太監定是震驚加揣測,但對於這些無心無情的暗衛來說,皇上的命令高於一切,除了服從不會有任何想法。
傍晚,玄日璟一行人抵達了江陵城外的驛站,若非驛館隻允許朝廷中人留宿,他們怕是已經沒有房間可以住了。越靠近江陵,人流就越多,各地江湖門派英雄豪傑紛至遝來,客棧酒肆都已人滿為患,他們若不去驛站,便隻能在山野露宿了。
玄日璟的行蹤早已為各方勢力所知曉,眾人心照不宣,他也無需再躲躲藏藏掩人耳目,如此何不善待自己?隻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在驛站的留名隻是某位官員的公子,此行的目的也隻為求醫,至於為何求醫麼,看玄日璟眼睛上蒙的黑紗就知道了。
玄日璟來到暗衛先行一步打點好的廂房,便見影已經被安置在了床上,是由暗天暗中送進來的,相比於玄日璟,影才是真正需要掩人耳目的存在,知道他的人越少越好。
摘去眼上的黑紗,玄日璟坐到床邊,揭開影的麵具,撫摸他略微凹陷的麵頰,皺眉道:“怎麼還不醒,都瘦了。”
這已經是影昏迷的第四日,明日便要進城了,到時候龍蛇混雜,這麼一個大活人怕是不好藏,而且最近到處都在傳言莫家丟了盟主令,莫家大概已經焦頭爛額了,他一出現,勢必會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
然而,丟了的墨淵令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主子,公子的藥好了。”暗醫平淡無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知道了,進來吧。”玄日璟將麵具重新給影覆上。
暗醫進屋將藥放在桌上,便退下了,有事主子自會吩咐。
端著藥碗坐回床邊,玄日璟指尖點上影蒼白的唇,話裏藏著笑意:“又要喝藥了呢……”
每次喂影喝藥,對玄日璟來說都是一件愉悅的事情,一件會勾起美好回憶的事情——如果忽略回憶後麵的不愉快的話。
含住一口藥,俯身向前,一點點靠近,直至貼上微涼的唇,玄日璟探出舌尖強勢頂開影閉合的唇齒,將口中的藥汁緩緩渡過去,一滴都沒流出來,末了輕輕斯磨舔`弄一番,滿意了方才退開,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每一口都是極盡纏綿。
一碗藥喂完,影蒼白的雙唇被迫染上了豔色,玄日璟輕輕摩搓他略微紅腫的唇,呢喃:“這樣才好看。”複又皺起眉頭,撒嬌似的腦袋在影頸間蹭蹭,委屈道:“這藥真苦。”
玄日璟脫鞋上床,擠在影身邊,親昵地挨著他,手指繞著他的發,輕輕在他耳邊說話:“影,你醒過來吧……你醒過來我就不生氣了,無論你選擇的是太後還是我,你終究是要呆在我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