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不由分說地將魚往他手裏一塞,自己又穿上一條烤了起來,大鰭魚的味道果然是鮮美無比,辛屹也吃得直呼過癮。這時徐貿工拿出兩瓶白酒,反正這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對酒當歌,舉杯邀一下明月了,岩明店老人一看有酒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敢情平常也是個無酒不歡的主。除了羅西和辛屹外,其他三人最後都已經喝得有了七八分醉意,羅西是因為喝不慣這種高度的白酒,而辛屹則是要隨時保持清醒,這叢林中隨時潛伏著不可預測的風險,如果大家都喝暈了難免會喪失警惕,自己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必須要對大家的安全負責。
這一場篝火晚宴一直吃到了圓月高掛大家才算盡興,辛屹安排自己和拓撲晚上值班,這叢林中夜裏休息沒有人值班可不行,辛屹自己值上半夜,拓撲值下半夜。岩明店老人在窩棚的四周灑上了一些防治蛇蟲侵入和驅趕蚊子的中藥粉末,就率先鑽進了窩棚休息,徐貿工和拓撲也相互攙扶著歪歪扭扭地鑽了進去,不多時窩棚裏麵就響起了如雷的鼾聲。
辛屹這才想起羅西是個女孩子不方便和幾個大男人鑽在一個窩棚裏休息,有些愧疚地對羅西道:“對不起,應該多搭一個窩棚的,要不你就在這火堆邊休息吧,我給你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沒關係的,我還不累,我陪你值班吧。”羅西回答道。
兩個人就這樣圍著火堆坐著,辛屹竟也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和羅西說,現場有點沉悶,隻有樹枝在火堆裏燃燒所發出的聲音,羅西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是個好人。”
“什麼?”辛屹敏銳地感覺到羅西可能會對他說些什麼,故意裝作沒聽清楚反問道,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以來他雖然知道羅西接近他也許懷著某種目的,但是他卻沒有派人調查和監視她,也許就是想聽她自己親口說出來吧,為什麼會產生這樣子的心思,辛屹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原因。
“哦,沒什麼,”羅西突然又轉移話題地說道:“說說你這次來泰萬的真正目的吧,我可不相信你真的是為生意而來的。”
“嗬嗬,你很聰明,”辛屹笑道:“不過我這次卻真是因為想找點生意而來的,當然也許也會辦一些私事,但是請原諒這私事我就暫時不能對你說了,誰能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呢?你說是不是?”辛屹的眼睛很有深意地看著羅西。
“嗬嗬,是啊,”羅西歎了一口氣,像是回答辛屹的話,但卻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誰能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呢?”
兩人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和目的,這樣子的談話自然就不能很愉快地進行下去,又東拉西扯地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閑話,羅西就開始靠著一棵樹的樹幹打盹,到最後辛屹也有些困了,昨天晚上開始的奔波就一直沒有停止過,他想站起來活動活動以保持清醒,可是又怕驚醒了旁邊的羅西,於是隻好坐在原地硬撐著。由於岩明店老人事先撒了防止蛇蟲入侵和驅趕蚊子的草藥,所以倒也沒有什麼蚊蟲來襲,辛屹也慢慢地開始迷糊起來。
一種異樣的聲音將辛屹驚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卻看見在不遠處羅西正與一隻淡褐黃色的豹子對峙著,那豹子的體型較小,大概隻有一米來長,全身的皮毛呈現出一種美麗的雲狀斑點,雖然它的體型較小,但是從它與羅西對峙的姿勢和張開的大嘴裏露出的長長的犬齒來看,它肯定一種凶殘的肉食性猛獸,剛才驚醒辛屹的正是它嘴裏發出的低吼。羅西此時正保持著一種警戒的姿勢,微躬著腰身體前傾,雙眼牢牢地盯住距離她不過兩三米遠的豹子,她的手裏握著那柄三棱刺刀,握刀的姿勢相當的專業,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所固有的姿勢,一人一豹就這樣對峙著,那隻豹子顯然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下蹲的姿勢和彎曲的後腿都在說明它將隨時發動攻擊,給眼前這個女人以致命的一撲,但顯然它又對女人手裏那柄閃著寒光的刺刀心生畏懼,故而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辛屹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本想過去幫忙,但是看到羅西的姿勢和表情之後他又決定暫時不過去了,因為羅西的表情雖然警惕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露出一種自信,看這表情她應該能夠對付得了那隻小豹子,辛屹也正想看看她到底有怎樣的身手,於是他還是坐在原地,微微眯縫著眼睛觀察著不遠處的一人一豹,隻是悄悄地探手摸出了兩柄飛刀,如果羅西不敵的話他可以隨時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