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本身就是實力派的人物,在看守所這種地方他也明白生存下去的規則,於是很快在裏麵建立了自己的勢力,靠拳頭打出了霸主的位置,但是鯊魚雖然暴力,對手底下的兄弟卻相當仗義,也從來不會欺負自己手底下的人,吃飯抽煙都是平均分配,被別人欺負了還無償幫忙出頭,所以手底下的人都服他。
辛屹剛一進號子,靠近門口鋪位的一個壯實漢子就惡狠狠地問道:“懂規矩麼?要不要老子教教你?”其實壯漢這已經是最文明的方式了,一般是進門之後首先來一頓暴揍,揍你個七葷八素找不著北,然後才說孝敬的事情,這壯漢首先問懂不懂規矩意思隻要是招子亮點能拿出他們滿意的孝敬,估計這暴打就可以免掉了,當然這種規矩也是鯊魚定下來的,既然分到了一個號子就是兄弟,隻要不故意唱反調還是能不開戰就不開戰,挨打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享受的。
辛屹看了看裏麵的情況,這看守所裏麵大家還是睡的大通鋪,高出地麵兩三寸的一個大水泥台子,上麵鋪著木板,褥子往上一扔就算是床了,此刻十來個凶神惡煞的麵孔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光那眼神估計膽子小點的馬上就得跪地求饒,可辛屹是什麼人啦,他順著眾人的臉逐一打量了一下裏麵所有的人,馬上就鎖定了裏麵的領頭人物鯊魚,其實要分辨出來誰是頭也很簡單,因為每個人的眼神不一樣,不管是誰,要跟人動手之前總是有些緊張的,特別當他不知道對方實力的時候,他會很注意對手的身體,因為怕他突然發難先下手,這種人通常都是要衝鋒在第一線的打手,而作為領頭的人因為暫時沒必要親自動手,所以他更加關心的是對手的神態,眼神也會相對輕鬆很多。既然鎖定了領頭的,辛屹也不理會剛才問話的那個壯實漢子,直接用眼睛看著鯊魚神情輕鬆地說道:“這位老兄,能不能讓大家都輕鬆點?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了,大家今後在一個房間裏傷了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哈哈哈……真TM還沒有見過這樣的!”辛屹的話音剛落,號子裏的人就爆發出了一陣哄笑,眾犯還從來沒有聽過一進來就這麼說話的新兵,還討價還價找商量來了,以為這裏是菜市場啊?不過也覺得很有趣,這號子裏麵的生活本來就枯燥無味,偶爾有人逗逗樂也不錯,於是才哄笑起來。
不過中間的鯊魚卻沒有笑,他有點驚訝,看這小子一進來就直接衝自己說話,如果不是以前認得自己肯定眼睛就很毒,但他搜索了自己腦子當中的記憶庫,根本就沒有眼前這人的印象,隨即向辛屹問道:“你認識我?”
辛屹搖搖頭:“不認識。”
確定了不認識自己鯊魚才輕笑了一聲道:“那你憑什麼跟我講條件?你覺得到了這裏還有你講條件的資格麼?”
“嗬嗬,我想你是弄錯了,”辛屹笑著道:“我這不是跟你講條件,我是奉勸你,動手難免會受傷,大家以後還會住在一起,這樣不好。”
咦?這次不光是號子裏其他的人,就連鯊魚都被辛屹的狂妄給激怒了,想不到這個看似白白淨淨的公司白領形象的年輕人居然這麼狂妄,這個倉裏的犯人個個都是有兩把刷子的,難道他就真不把這十來個放在眼裏?答案應該是否定的,鯊魚心想,估計眼前這個人就是個喜歡口出狂言的家夥,說出這樣的大話無非就是想威懾住大家,免去這頓暴揍的見麵禮而已,但是這裏麵的人又豈是能被他輕易唬住的,看來這世界上還真有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啊,鯊魚冷笑一聲道:“看來這位兄弟還真有點膽識,黑子,你陪他玩玩,老規矩,別整得太明顯了。”
“好嘞,沙哥您瞧好吧,不把這小子揍出青屎老子就不叫黑子了!”黑子捏了捏手,傳來一陣格格的聲音,還裝模作樣地熱了熱身,向辛屹逼了過來。
辛屹漠然地看著逼過來的黑子,嘴角扯了扯冷笑道:“黑子是吧?怕疼麼?等一下如果疼你就叫出來,別憋著。”
“哄……”號子裏又爆發出了一陣笑聲,眾犯挺樂意看這樣的表演,不僅刺激還很喜劇,這新來的小子說話還真挺逗,有意思。
黑子被眾犯笑得怒火中燒,猛地一躬身抬拳呼地一聲就向辛屹的小腹砸了過來,他想著要一拳把辛屹撂倒了再慢慢收拾,所以這一拳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氣,乍一看倒也剛猛無比,眾犯不由得大聲叫了一聲好,卻見辛屹身子動也不動,待黑子的拳頭已距離小腹隻有兩寸左右,才倏地一探右手,穩穩地抓住了黑子的拳頭,同時右腿膝蓋往上一抬,隻聽得“哢嚓”一聲,黑子的右手從手肘部位就被折成了一個異於尋常的角度,辛屹抬起的右腿再猛地一彈,像重錘一樣踢中了黑子的腹部,黑子偌大的身軀就像射門的足球一樣飛了出去,直接撞到了監室最後麵的牆壁,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最後才跌落在監室的地板上。整個號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好像呼吸都停止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挺立在原地沒動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