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兒,你看岐王殿下竟然向我們……走……走過來了,我不是眼花了吧!”
老張頭眼中濕潤,嘴角因為激動而打顫,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嘴裏卻喃喃道:“你沒有看錯,殿下真的向……我們走過來了!”
由於站在前麵的老張頭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後麵不明所以的百姓又一次跪在了地上。
“老人家,快快起來。”李健趕緊雙手扶住已經白發斑斑的老張頭兒,顫聲說道:“我大唐的百姓們,快快都起來吧。孤當不得你們如此的大禮,快快起來!”
李健扶起一個又一個,每一個被李健扶起的人都站著掩麵痛哭,這些民風彪悍的邊陲漢子,平日裏都是流血不流淚的漢子,今天卻哭得像一個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嚎啕大哭,因為朝廷終於想起他們這些大唐老人了,皇帝陛下終於想起他們這些大唐老人了!
看著這些魁梧漢子如此痛苦,李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半天終於想出了辦法。
“你們都聽孤說,可好?”
隨著李健的一句話,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小小的抽咽聲。
“你們世世代代守衛我大唐西北邊陲之地,可是帝國卻忘記了你們的存在,帝國辜負了你們,辜負了所有大唐人的期盼。如今的皇帝陛下勵精圖治,想要恢複我盛世大唐的榮光。因為自感對不起你們這些大唐人,所以才命孤前來,為的就是讓你們重新回到往日富裕的日子,讓你們重新拾起對大唐的信任!現在你們相信本王嗎?”
“信!信!信!”
所有的百姓化悲痛為力量,巨大的聲音響天徹地,讓整個北受降城為之一震。
……
“昌遐和群懿說一說豐州的情況吧!”
李健今天心情很不好,看到邊關百姓眼中的那種殷切期望,他想到了“天下苦秦久矣”這句話,現在的百姓苦於邊關異族,盼望朝廷王師如同久旱盼甘霖一般,足以說明邊關百姓所受多大的苦了。
杜讓能看了看崔胤,點了點頭,起身說道:“殿下,屬下來豐州一個月有餘,對於豐州的軍備了解甚多,接下來屬下就為殿下講一講豐州的軍備。”
“豐州在冊軍士共兩千四百五十八人,兵器鎧甲皆不足以裝備一千兵馬的,而且這些士兵多是老弱病殘之輩,能戰之兵不足千人!”
廳堂之外的太陽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熱情,炙熱如火般的烤著大地,往日肆無忌憚的到處鳴叫的知了,現在也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裏休息。炎熱的天氣使得廳堂裏的每一個人汗流不止,但是每個人都沒有去管那汗水,因為坐在上位的李健臉色陰冷如寒冬之色。
誠如一直知道邊關軍備鬆弛的李健,在聽到豐州軍備如此荒廢的時候,依然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諾大的大唐王朝,在邊關的駐軍竟然如此荒廢不堪,就是對一個隻有數萬人口的小部落依舊束手無策,隻能任由其發展壯大,劫掠欺淩大唐的子民。
在下麵講述豐州軍備情況的杜讓能心裏也是氣憤,但是更多的還是無奈,對於大唐官場的無奈。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帝國的衰落皆是因為官場的黑暗腐敗,所以想要拯救大唐帝國,也隻能是賢臣明主齊心協力,澄清吏治,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哼!”李健猛然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一聲巨響,讓整個廳堂之內的人為之一震,被悶熱的天氣影響的渾渾噩噩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孤道區區仆骨部為何為禍豐州數十載,殘害邊關百姓無數,卻不見一個邊軍的身影,原來如此!”
李健心中那個恨啊,豐州官場盡是庸庸碌碌之輩,平白無故地將一個幼狼養大,給邊關百姓帶來如此巨禍,實在可惡至極。這還隻是豐州的軍備,還有豐州的民政呢,不知又有多少肮髒齷齪之事。
其實從杜讓能說完軍備後,崔胤就感覺到了壓力,來自李健的壓力,他怕自己說出來民政之事後,會讓李健立刻暴怒,畢竟對於豐州的民政,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李健看了看眉頭緊鎖的崔胤,心裏產生不妙之感,一個軍備已經如此荒廢不堪了,民政還能好到哪裏去呢?不過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無論情況如何,他還是得幹下去,於是說道:“昌遐,說一說豐州的民政吧!”
“這一刻還是到來了嗎?”崔胤苦笑著心道,隻怕這一次岐王李健不會隻是陰沉著臉了,而是暴怒殺人了,畢竟當時他知道了這個情況後,也是想要提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