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隱私
那天,女友若雲在電話裏說:“我好想哭,卻哭不出來。”
接下來若雲歎息地說:“我真的好想找個情人。”
情人對現代人而言,已不再是陌生也不再遮掩,它甚至可以是“正大光明”。若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我不會吃驚,可對於若雲我還是感到驚訝了。
若雲是那種很斯文雅致的女子,是那種在男人眼裏很正統的女人。可如此古典的若雲居然會有這種想法,而且她還有一個令大家羨慕的婚姻,有一個帥氣而十分愛她的丈夫。
若雲說:“是的,他對我很好,但他不了解我,他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甚至想哭都找不著地方。”
我無語,人們看到的都是“模範家庭”在人前的和美。而很少有人能體會那層光環下的酸楚和淚水。若雲在人們羨慕的目光裏欲哭無淚。
作為女友的我不知該勸若雲去正視生活,還是默許她找個情人。
我隻有做個出色的聽眾,任若雲在我麵前吐露她的鬱悶。若雲並不想聽那些生活的道理,她缺少的隻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隻是若雲的那些話令我感觸頗深,為什麼夫妻親密卻有間?為什麼最親近的人有時卻感到最陌生?是什麼促使一個好又人萌生找情人的念頭?
放下電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發現自己也好久沒有哭過了,我懷念那種哭出來的感覺,可我同樣沒有可以放置眼淚的肩膀。
在丈夫們日益粗糙起來的時候,女人們的眼淚便無家可歸,它隻能在眼眶裏打轉,最終再默默地咽回去。
在這個喧囂的時代,人們不需要讓人變的優柔與牽絆的眼淚,女人們的梨花帶雨似乎隻屬於少女時代的初戀情人。那同樣年輕的如青果般的毛頭小夥才會問你眼淚的由來,才會揣摩你的心情,才會用驚人的耐心麵對你可能毫無來由的淚水和如三月般多變的情緒。
好久,再見若雲時,她的臉龐紅潤了許多,心情也極其明朗。我打趣她:“是不是真的找了個情人?”
若雲愉快地點頭笑著:“難道不可以嗎?”若雲一臉的認真與燦爛,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個真實。
在我們常去的那個“伊人餐廳”,若雲告訴了我她和她的情人的故事。
在現實中對情人望塵莫及的若雲,在網是遇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比她大好幾歲,也已經結婚了。他們在網上可以說是相見恨晚,而最讓若雲打動的是那個男人的一句話,他說:“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雖然在虛擬的網上沒有可依靠的肩膀,可若雲還是哭出來了,在她的情人麵前,她知道他一定也能感知到她的淚水。
我聽呆了,看見若雲的眼裏閃著動人的光芒,那是為愛而煥發的光彩。
若雲說,她每天都要上網兩個小時,不為別的,就是和她的那位沒有見過麵的“情人”聊聊天。這已經成為她每天必做的美麗的工課。
我知道網上有許多愛的故事,也知道它們的結局都不怎麼美好。那種愛的虛擬注定了它脆弱的生命力。我說:“若雲,你想過要見見他嗎?”
我以為芳心大動的若雲一定會渴望能見到這個網上情人,可是若雲卻淡淡地一笑,“我不想和他見麵,如果見了麵也許我就哭不出來了。”
我驚異若雲在這魂牽夢繞的情緣中,居然能如此清醒地看待這份虛擬的愛情。
她說:“我不希望我們真實地介入對方的婚姻,我隻是希望能有一份純精神的愛,能有人聆聽我的煩惱與心情,能讓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回。”
若雲輕輕的歎息:“幸運的是他能懂得我,也能理解我,這就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