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無情的目光如兩柄利劍刺破虛空,刺碎幾百年的深厚情義。他的眼中,已再無一絲仁慈,有的,隻是無盡的殺機與絕情。當羽央尊者結出困神界的那一刻起,他們兩人的情義便已注定就此斷裂。
“羽央,這是你逼我的,我不會再留情了!”北宮啻麵無表情的說道,語氣冰冷無比,一股凜冽的殺意猶如潮水般揮斥而出,充坼整片妖域魂牢。
感受到北宮啻釋放出來的寒冷殺意,羽央尊者心中莫名一痛,但她別無選擇。身為尊者的她,不可能為了個人感情而放任罪孽之子離開。
“那就來吧,想要破開困神界,便得先殺了我!”羽央尊者絲毫不退讓。
“很好,那就休怪本座無情了!”北宮啻仰天長嘯,滿頭白發根根倒立,渾身燃燒著的逆火在這一刻強盛到了頂點。
風,已凝固!夜,太淒涼……
轟隆,下一刻,北宮啻揮動著手中的刑罰神仗率先發起了攻擊。血色光華如匹練橫空,滅絕一切。逆火燃騰間,股股吞噬破滅之力席卷九天十地。
戰鬥,已無法遏止!幾百年的情義,在一陣陣驚天動地的攻擊中漸漸破碎,漸漸泯滅……
曾記得那一個紫衣軒昂的少年,曾記得那一雙彌蒙失落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在那黑色逆火與血色匹練的光芒交錯中,逐漸遠去……
千秋紅塵間,有多少聚散離合,有多少恩怨情癡。天意冥冥,道不盡世事變幻,道不盡白雲蒼狗……
看著突然出現的困神界,原本疾速飛行的齋殤等人驟然停留下來。
“困神界!”沙啞的聲音低沉的從麵具之下傳出,帶著一絲難以壓抑的憤怒與不甘。
“咫尺天涯!”下一刻,齋殤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施展出了咫尺天涯,企圖趁困神界還未穩定下來之前破開虛空逃離出長逝山。
砰,隨著一道琉璃破裂聲的響起,一道三丈來長的空間裂縫被齋殤強行撕開。但是,麵對著撕開的空間裂縫,他卻並沒有向前走去,而是靜站在原地。
空間雖然被撕開了,但其中的空間法則早已被困神界所束縛住,原本齋殤的咫尺天涯可以直接撕開一道通往百裏外的空間甬道,但如今空間甬道卻被困神界隱含的那股神秘力量逆轉了,空間裂縫的前方已不再是百裏外的地方,而是皓月峰。
“果然不行嗎……”齋殤喃喃念道,語氣之中充滿了不甘。如果這困神界慢上一會再出現的話,自己等人就可以飛出長逝山了。可如今,就因為這不足數十裏的距離,使自己等人困在了長逝山裏麵。
感應到身後那不斷靠近的北宮族長老,齋殤那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眉頭不由皺起,這樣下去可就不妙了。如果自己一行人被長老團拖住的話,到時候想要再離開就更加困難了。事到如今,也唯有讓他們現身了,可如今整片長逝山的空間都被禁錮,信息無法再傳出去,他們會自己察覺不妙衝進來嗎?
想到這,齋殤不禁意味深長的望向前方那一片蒼茫的地平線。風,吹起他那雪白的長袍,他一動不動,整個人猶如一尊石化的雕像。
懸浮於齋殤旁邊的白阿轉頭看了齋殤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看到困神界之後,他如何不明白自己等人已經被羽央尊者困在了長逝山。但讓他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齋殤會選擇停在這裏。他覺得,在爺爺還沒有擊敗羽央尊者或破開困神界之前,自己等人應該盡量避免與後方的長老團相遇並發生戰鬥,這樣才可以保全力量,應付後麵種種可能會發生的變故。不過,他也知道齋殤並不是一個沒有眼見的人,恰恰相反,齋殤擁有著常人難以比肩的深沉與睿智。既然他選擇留在了這裏,那麼必定有他的原因。
“齋爺爺,為什麼不繼續前進呢,後方的長老團快要追上來了?”白阿開口問道。
齋殤搖了搖頭,道:“沒必要了,因為我們還有援軍,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已經在朝這邊趕來了。”
“援軍?”白阿一怔,沒想到齋殤之所以停下來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齋殤沒有說破,而是想讓白阿等一下自己去見證那一支援軍的到來,這也算是給他一個驚喜吧,讓他知道除了自己和他爺爺之外,這世上還有人關心著他。不過說來也可笑,什麼意外驚喜的,自己居然還保留有這麼一份心思,真是叫自己都難以相信啊……
長逝山腳下的一處隱秘山穀內,數百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一動不動的分散在山穀各處,這些黑衣人都有一個不同於常人的特點,那就是擁有著一頭銀色長發。銀色長發下,每一名男子的眼眸之中都凝聚著一股懾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