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逝山,永恒之峰。
自回到永恒之峰後,白阿便於龍牙齋內閉關養傷,一方麵是身上的傷勢的確有些嚴重,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躲避羽央尊者及其他族人的打擾。
兩天後,白阿走出來了龍牙齋,身上的傷勢已經在這兩天裏調養好了七七八八。此次萬妖穀一行,白阿感慨頗深。先不說其間所遇到的危險,單說鈞痕為了所謂的血統不惜違背族規與黑翼狂獅勾結,而無桓最後卻又為了族規而殘忍殺死鈞痕,這些都讓白阿再一次感覺到了守天族的古板腐朽,也加深了他心中對守天族的反感。如今,他真的很想快一點結束這裏的一切事情,然後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
剛走出龍牙齋,白阿便看到北宮啻正背對著自己站在前方,微抬著頭嘹望遠方的天空。那一道老態龍鍾的身影,無形之中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氣勢釋放而出。
“傷勢怎麼樣了,都好了嗎?”
北宮啻忽然轉身說道,早在白阿走出龍牙齋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感應到了。
白阿走上前行了個禮,道:“嗯,都好的差不多了。爺爺,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北宮啻沉默了一下,隨即說道:“你是想問關於徊遙穀那一串神秘腳印的事情吧?”
“是的。”白阿知道自己的爺爺一定知道此間的事情,畢竟徊遙穀出現異常已經有將近一百年的時間,爺爺麾下的神隱組織經常進出萬妖穀,不可能沒有發現到其異常之處。如此說來,那肯定是爺爺有意隱瞞了這件事情。
“咳,這或許就是天意吧……”北宮啻忽然歎了口氣,眼睛深深凝望著白阿,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那一串渡天無痕的腳印乃是你父親二十年前進入萬妖穀接受祭祀考驗時遺留下來的,沒想到啊,時隔二十年,第一個發現那串腳印的人會是你。或許,冥冥之中真有那所謂的天意吧……”
“什麼,是父親留下的腳印?”白阿聞言大吃一驚,臉上神色不斷變幻,許久難以平靜下來。
看著白阿不斷變幻的臉色,北宮啻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很驚訝是吧,當年,你父親發現了噬天獸正在進行逆天轉命,但出來後卻懇求我不要將此事稟明天都,因為他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向往自由與倡導眾生平等的人,他一直以來都對萬妖穀這種存在很排斥,他認為這是違背了天道倫理的罪惡之事。所以,對噬天獸為了逃脫萬妖穀的囚禁而逆天轉命的這件事情,他對我說了一句話,每一個人都有為了自己命運而奮爭的權利,妖獸同樣也有。人乃萬靈之長,如果連生命最基本的自由都要剝奪,那根本沒資格稱之為人,更沒資格稱之為守天之人。”
“父親……”白阿喃喃念道,回憶著徊遙穀內那一串凝聚了大道韻律,仿佛直欲踏破虛空飛升而去的腳印,以及徊遙穀深處那萬丈絕壁之上所凝刻的神奇風字,他的心中不由感概萬千,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對於白阿來說,父親實在是熟悉但卻遙遠的字眼,從小到大,他從齋殤和神隱成員的口中聽到了很多關於父親以前的事情。根據齋殤和所有神隱隊員所描述的形象,父親北宮白衣乃是一個心懷坦蕩,性情隨意的翩翩君子,他從不拘泥於世俗陳規,一直渴望將世界改變成一個沒有殺伐仇恨的溫柔世界。對於這樣的父親,白阿從小便打心眼裏感到敬佩,並一直以其為榜樣。可以說,父親是白阿品才德行的模仿。
“父親是從哪裏學來的渡天無痕呢?”白阿疑惑的問道,渡天無痕已經失傳了這麼多年,父親是如何煉成的呢。
北宮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關於這件事,你父親當時說暫時還不方便同我說,我也沒有勉強他。那之後不久,外界便傳來了飛岩穀內驚現斬仙劍的消息,你父親聽到消息後主動向我請命,帶領著一批族人趕往了飛岩穀,結果卻……”
“飛岩穀……”白阿微低著頭喃喃念道,關於當年飛岩穀發生的意外,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已經聽說了多少次了,但每次一想起此事都還是會不禁黯然傷神。當年,飛岩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自己的父親又遇到了什麼意外呢?這一切的秘密,已經困擾在他心頭太久太久,他日後一定要將其全部揭開……
“好了,現在你也別想太多,後天就要舉行祭天大典了,本來按照規矩,在這之前你是要進入北宮闕內齋戒七天的,但我已經以你傷勢未愈為由讓羽央尊者破例準許你不用進去。如今還有一天半的時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或許,等你祭天結束之後,便沒有時間再好好休息了……”北宮啻滿含深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