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紗鋪室,盡是喜慶。
內室中,赤血與水晟相對而坐。水晟手持一把青瓷茶壺,正緩緩地向一盞青瓷杯中注水。清脆的水聲打破了寂靜,卻緩解不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你不是要告訴我真相嗎?”終於平靜下來的赤血瞪著尚有淚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水晟。
“真相麼!先把水喝了,我就告訴你。”水晟把青瓷杯遞給赤血。
赤血不禁感到惱怒,揮手打翻了水晟手中的茶盞,滾燙的水灑了出來,瞬間燙紅了水晟的手。
“你有沒有被燙傷?快給我看看”水晟立刻抓住赤血的手焦急地問道。
赤血使勁抽回手,站了起來,諷刺道:“水晟,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態,這裏沒有別人,難不成你還想與我演一出夫妻情深的戲?”
水晟沉默了,他收回手,苦笑一聲。
“赤血,你真的那麼想知道真相嗎?”
“是你告訴我昭雪沒有死,也是你告訴我會說出真相,怎麼你後悔了?”赤血冷冷道。
“好,你先坐下,我告訴你。”水晟無奈地說。
赤血冷哼了一聲,再次坐下。
“赤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昭雪並沒有死。”水晟猶豫了一下,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還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幻石的出處嗎?”
赤血盯著水晟,沒有回答的意思,水晟隻好繼續道:
“其實關於雪靈和芙姌的故事還有另一個版本,雪靈的摯愛的確是芙姌,但是芙姌愛的並不是雪靈,芙姌愛的是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為第一任月骨島聖女打造雙骨血玲瓏的熙帝,相信你們月骨島的曆代典籍裏一定沒有第一任聖女的記載,因為當初是芙姌自己下了死令,令月骨島的後代子孫不許記載如何有關她的事,具體原因也無從考證了,我也隻知道芙姌是第一任月骨島的聖女。”
“雪靈沒有得到芙姌的愛便因愛生恨,對芙姌下了情咒,此情咒之毒,波及月骨島曆代聖女,同樣也波及到了你。”
“你是說,我身上的情咒是因為雪靈是嗎?我不過是他們愛恨糾葛的犧牲品。”赤血含怒道,對於命運,她一直是這麼無力,她恨透了這種任人擺布的感覺。
“是,情咒你也是知道的,是種在情魄上的,隻有找到對應的有緣人才能解咒,但是有緣人何其難找,當初雪靈是給芙姌和他自己下了情咒,他就是芙姌的有緣人,可惜芙姌不愛他,最後芙姌寧死也沒有如雪靈的意,芙姌死後,雪靈後悔了,他取出心頭血鍛造了幻石,幻石的力量其實不止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顏,它最重要的是可以轉移情咒,雪靈把自己身上的情咒轉移到了熙帝身上。”
“所以雪靈這是悔悟了,他這是要成全芙姌和熙帝嗎?可是這與昭雪有什麼關係?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水晟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赤血耐心已然耗盡,她霍得站起身,拔出腰間的軟劍直指水晟的眉心,厲聲叱問道。
“赤血,你聽我說完,我沒有拖延時間,昭雪真的沒有死,因為我就是昭雪,昭雪就是我,我們本為一體,他是沒有心的魂,我是無魂的心。”水晟坐著沒動,卻拋出了一個晴天霹靂。
“什麼?這不可能!”赤血拿著劍的手有些顫抖,卻固執地不肯放下,“水晟,你騙我是不是,昭雪已經死了,你怎麼說都可以的,不是嗎?”
“赤血,你明明用秘術探查過不是嗎?”水晟溫柔的目光穿過劍身,停留在赤血絕豔的臉上,“那一日用雙骨血玲瓏驗出的緣分裏,你看到的靈魂不正是昭雪的嗎?”
“哐~”的一聲,赤血的手中劍滑落。
那一日,通過雙骨血玲瓏看到的靈魂竟是昭雪的嗎?難怪她當初會有那麼一種熟悉感,隻是當時她還沒有拿回情絲,並不理解那種熟悉感的含義。現在回想起來,那靈魂的特征和昭雪的氣質非常吻合。
“哈哈哈哈~”赤血突然狂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便出來了。
但是這一笑卻令水晟慌了手腳,他一直害怕說出真相,她會受不了,所以將真相一直壓在心裏,本以為會讓她在接受他後再揭開,可是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赤血會愛上昭雪,要知道赤血是沒有了情絲的,看來他還是低估了情咒的厲害。
水晟慌忙地再次抱住了赤血,而赤血任由他抱著,隻是不住地笑。
“水晟,你不是想要我嗎?”
突然從耳畔傳來的低語,讓水晟一愣,然後就感覺到一陣劇痛,他驚愕地向後退了兩步,發現自己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刀身穿透胸膛,刀尖從胸前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