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校,他們就近找了一個24小時營業的小旅館。隻見老板娘正在櫃台前暈暈乎乎的似睡非睡,猛地抬頭看見張飛般的胖老者和幾近裸體的馬小光,禁不住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抓起電話就要報警。李暢趕緊上前道:“阿姨,我們住宿。”老板娘這才看到原來還有個正常的,稍稍鎮定了些,小聲問道:“小夥子,你們這是……?”
李暢胡說道:“阿姨,我這兩個朋友遭搶了,剛從派出所錄完口供出來,我尋思著先給他們找個地方住下,沒嚇著你吧?”
老板娘半信半疑的往他身後瞅了瞅,那意思分明是說“他們被搶了?看那樣兒咋像是搶別人的呢”。最後好歹還是用李暢的身份證登了記,開了一個雙人房。胖老者單獨一張床,他們倆擠一張。
胖老者囑咐道:“李暢,你小子明天早上先出去給我們倆弄套衣裳來,要不都出不去門了。”
李暢嘟囔道:“還得給你們買衣服,這下賠大發了。”
三個人折騰了半夜,確實有些心力交瘁,倒下不一會兒便都睡了過去。 約摸到了後半夜,馬小光被胖老者的呼嚕和自己的尿給整醒了,他小聲埋怨著想去上衛生間,沒想到這小旅館簡陋的誇張,屋子裏壓根就沒有可供噓噓的地方。沒辦法,他隻好出門去找廁所。剛出了屋子,他就聽到樓下似乎有什麼動靜,那感覺就像是一些人在壓低嗓子說話,他打了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該不會是蟲王那夥兒攆來了吧,這追蹤能力也未免太牛B了。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樓梯口,借著走廊裏昏暗的燈光向下使勁瞧去,發現是幾個警察在跟老板娘談著什麼。老板娘還時不時朝樓上指指,雖聽不到說話內容,但絕對不像是表揚他們。那幾個警察腰裏鼓鼓囊囊的,一副荷槍實彈的架勢。靠,這明顯是來抓人啊。就見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對身後幾個人揮了揮手,示意上樓。那幾個人“唰”一下子都拔出了槍,朝樓梯這邊圍了過來。
馬小光心裏咚咚亂跳起來,心說:沒被蟲王那畜生幹死,難道要倒在同類的槍口下?就憑自己跟胖老者現下這形象,人家不懷疑是剛入室搶劫的才怪。想著真要是被警察纏上了,肯定有口難辯,你總不能說我們剛跟不是人的玩意兒打架回來,這還沒打過人家,弄得衣不遮體的,人家警察能信這個?想到這裏,他飛也似的奔回房間,得趕緊喊那爺倆兒起來商量一下。剛一開門,差點跟李暢撞個滿懷,那廝揉著睡眼道:“你小子把衛生間弄哪裏去了?害我都快尿褲子了。”馬小光一把將他拽回屋裏,怒道:“快點醒醒,別說胡話了,好像有警察來查房了,還拿著槍,想想咱們怎麼跟人解釋今晚的事。”說著,正想去喊胖老者,那老家夥卻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摸出什麼東西,輕描淡寫道:“拿去貼在門上。”說完竟又打起呼嚕來。
馬小光接過一看,是張黑色的紙符,很像胖老者在公園裏結界時使的那種。不知這東西好不好用,難道把它貼門上,警察來了就會看到屋裏有三把暖瓶或是馬桶什麼的?李暢此時從他手裏一把奪過紙符,不耐煩道:“磨嘰什麼呢,懷疑領導的能力還是咋的,叫你貼你就貼嘛。”馬小光心說我就是因為太相信那個大仙跟你這個半仙的能力,所以才跟你們遭了這一晚上的罪,早知這樣打死我也不會出來。
就見李暢迅速把那紙符貼在門外,旋即又返回了屋內。馬小光問他:“你咋不去上廁所呢?”
李暢道:“你傻啊,我是怕碰到他們給你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咱這形象又沒問題。”靠,這貨說詞還挺多。
等了片刻,就聽外麵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肯定是那幫警察過來了。馬小光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你說在門上貼那東西幹啥,多紮眼,好像給人做記號似的,幹脆再寫上歡迎光臨好了。
這時那腳步聲在門前停住了,頓了頓,卻又往一旁去了。不一會兒,腳步聲再次響起,停下,再次離開。如此反複了好多遍,馬小光和李暢麵麵相覷,心說:這群警察在外麵安炸彈搞爆破呢,還是先熱熱身再進來。就聽門前一個女人有點驚慌的道:“我記著這裏有個房間的,怎麼沒了?”正是老板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