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平一大早便去了鳴山道人的房間,敲了半天門,後來路過的一個下人告訴他,鳴山道人在天微亮的時候就往後山竹林去了。
於是,江一平穿過後院直奔後山竹林,沿著林中小路一直往前,剛好看到鳴山道人在打坐,正準備喊他,突然林中狂風大作,江一平一下子就把頭埋在了旁邊的草叢裏,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鳴山道人。
原來,鳴山道人此刻突然猛的睜開雙目,拂塵一揮,狂風四起,竹葉沙沙作響,一張嘴,地上爛竹葉裏麵的各種蟲子,如蜈蚣、肥碩的百腳蟲一應俱全的都飛到了他的嘴裏,大口咀嚼著,好像還吃的特別開心。
江一平看到了這一幕,感覺前天吃的東西都快從嘴裏噴出來了,不知道這道士是什麼來頭,但肯定是個妖道,強忍著惡心,慢慢地從草叢中往後麵退。
鳴山道人耳朵一動便知道草叢中有人,連頭也沒回,聞著氣息就知道是誰了,並沒有驚動他,而是繼續大口吃著林中的各種蟲子。
此刻,原本在房間安心打坐修行的白柳,突然睜開雙目,緊鎖眉頭,她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這種氣息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倒吸了一口涼氣,思索片刻從身體裏分出一縷神念,循著這股強大的氣息而去。
出了竹林,江一平一路狂奔回了府裏。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累成這樣?”江府的一個下人看到江一平伏在走廊的柱子,大口喘著粗氣,問道。
“我...我爹在哪?”江一平一手抱著柱子一手撐著膝蓋問道。
“老爺一大早就去了書房。”
江一平點點頭,又抬抬手,下人識趣的下去了。
江一平一路踉蹌地向他爹的書房走去。
白柳的神念到了江府附近就沒有再繼續了,她已經非常的清楚,這股強大的氣息就是從這府裏傳出來的,再繼續的話恐怕自己就會被對方察覺,她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提前將自己暴露可不是她想要的。
收回神念,專心修煉。
後山竹林裏,鳴山道人打了一個飽嗝,白柳的神念並沒有被他察覺,一路晃晃悠悠地從竹林裏走了出來,看著江府,陰森一笑。
江一平此刻也到了他爹的書房裏,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原原本本地跟他爹說了。
換做之前,江傲寒肯定是不會相信兒子的話,但這兩天,他也覺得這個鳴山道人有點不對勁。
“爹,要不咱讓他走吧?”江一平看著他爹,想了一下說道。
“恐怕請神容易送神難。”江傲寒思索了一下,還是道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他要是一直賴在府裏不走怎麼辦?難不成還得供他一輩子?”江一平氣憤地從椅子上起身說道。
“你先下去,容我再想想。”江傲寒皺著眉說道。
江一平退出了書房,一出房間剛好碰到剛進院子的鳴山道人。
“大少爺可真早啊。”鳴山道人主動打了招呼,又看了一眼江一平鞋尖上的泥巴,“大少爺一早的這是去了哪啊?”
江一平順著鳴山道人的目光低頭一看自己的鞋尖,心中一陣驚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嘴裏支支吾吾的。
不過他爹的聲音又適時的出現了。
“道長何事這麼早?”江傲寒聽到兒子和鳴山道人的對話,知道江一平可能會詞窮,這才主動從書房裏走出來替他解圍。
“貧道見後山竹林清靜,非常適合貧道修行,恐怕需要在貴府多住上些時日了。”鳴山道人一臉恭敬地說道。
“道長能在鄙府久住,實乃江某榮幸。”江傲寒客氣地回應道,“多久都無妨。”
鳴山道人說完便轉身離開。
“道長,請留步。”江一平看著鳴山道人的背影喊道。
“不知大少爺還有何事?”鳴山道人轉身說道。
“前兩天我在街市上遇到一位小夫人,因一些瑣事得罪於她,此人看樣子也頗有些神通......”江一平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知道長的神通和她比起來是否不相伯仲。”
“哈哈哈,江少爺可知這位小夫人現在何方?”鳴山道人哈哈大笑問道。
“不知。隻是偶然在街市上碰到的,興許隻是過路的。”
“無妨,待貧道明日在城中探尋一番便知。”鳴山道人大手一擺,豪爽地說道。
“有勞道長。”江一平嘴角滑過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