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又恢複了沉默,黑澤爾無聊的玩弄著手中的筆,看著夏渺正在補著的作業,“喂,你寫錯了,這個戰役死的人數不止15萬人,是大約20萬人,”黑澤爾用筆尖點著她的作業說道。夏渺不甘示弱的回答:“書裏明明寫得就是15萬人,不信你去翻書,別來煩我。”“這本書的作者是在這場戰役發生後的兩年才開始寫的,他又沒有經曆過這場戰爭,怎麼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那你就經曆過嗎?”他被她的詰問生生噎住。
“今晚有空嗎?”黑澤爾漫不經心的問道,夏渺卻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你這算是在約我嗎?”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卻遞給她一封粉色絲帶係著的寶藍色的請柬,“這樣算是正式的邀請了嗎?”他微笑著等待她的回答。夏渺展開請柬,打印上去的淡金色字體映入眼簾:
夏渺小姐:今晚七點整在瑪門別墅將舉辦一場家宴,請屆時到達。
貝爾芬格
這顯然不是臨時準備的,“為什麼是我?”夏渺警惕的問道,“這是家宴,隻邀請家族中的人。”“可我不是你們家族的人,我為什麼要去赴宴,”“因為我的哥哥希望我能帶一些學校裏的同學到家裏,他們認為這樣有助於我更好的在學校生活”黑澤爾耐心的答道。“有吃的嗎?”夏渺的問題顯然出乎他的意料,黑澤爾答道:“當然”,“好,我去。”“那麼六點整我去接你。”黑澤爾紳士的將桌上的請柬係好放入她的包中,“請收好它,要是弄丟的話我會感到很困擾的。”
夏渺回到家時已經五點半了,再過兩天就要放寒假了,工作卻還沒找到。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她歎了一口氣,重重的癱倒在床上,沒多久,敲門聲就噠噠的響起了。她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到了門前,透過貓眼就看見黑澤爾站在門前,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墨綠色西裝,低著頭耐心等待回應。夏渺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校服暗叫一聲完蛋,但她還是打開了門。
“你還沒準備好嗎?”黑澤爾驚訝的上下打量她。但她家簡陋的環境顯然讓他更加驚訝,“這裏,是你的家?你的父母和你住在一起嗎?他追問道。夏渺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一次隻能問一個問題。”黑澤爾沒再追問下去,而是挑了一張唯一看起來完好的椅子坐下,夏渺打開衣櫃,隨意的翻出一件紅色外套搭在了手臂上。她從門中的縫隙望去,他並沒有好奇的四處張望,而是垂下眼瞼,像是睡著了一樣,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纖長的睫毛正在隨著呼吸顫動,純真的像個孩童,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滄桑。夏渺忽然感到傷心,像是認識了很久很久的人。“走吧,”夏渺搖了搖手中的鑰匙,黑澤爾緩緩的抬起頭,扶著椅子的把手麵對著她站了起來,她才注意到他的胸前別了一支鮮豔欲滴的黑玫瑰,冷豔而優雅。
夏渺坐在加長賓利中,暗暗感歎人不可貌相,她偷偷的瞄了瞄旁邊那個一直沉看著窗外的黑澤爾發出了嘖嘖的感歎聲。“怎麼了嗎?”他轉頭問道,“你是富二代吧?”“什麼是富二代?”“就是你父親很有錢,但這些都是你父親的資產,”夏渺解釋道。“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黑澤爾輕描淡寫的答道:“至於這些資產,都是屬於家族的。”夏渺還沒來得回應,賓利就在路邊停了下來。“等等,戴上這個,”夏渺剛想下車,凱就攔住了她,並遞給她一個白色的紙盒,她打開,裏麵是一枚墨綠色龍紋徽章,“這是家族徽章,隻有戴上徽章的人才能夠進入瑪門,”“這是家規。”他補充道。她也沒興趣知道他們家的家規,於是直接將徽章別在了外套上。
“就是這了”黑澤爾指著前麵的一座建築。這根本不是什麼別墅,而是一棟巨大的古堡,外圍被刷成了黑色和深灰色,周圍的荒原一望無際。夏渺不禁聯想到曾經看過的恐怖片,頭皮有些發麻。“進來吧,”黑澤爾推開了一扇厚重的門,門上雕刻著一個巨大的圓圈,圓圈中像是一支長矛和一隻箭組成的巨大十字,門被漆成了黑色,雕刻則被上了銀白色,在月下顯得莊嚴而詭異。她隨著黑澤爾步入正殿,繁複的水晶燈飾卻發出冷冽的亮光,四麵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腳下踩著厚厚的紅色長毯,穿過寬敞卻冷清的長長走廊,兩邊牆上燃燒著的鐵藝燭台將淡金色的壁紙映得無比輝煌燦爛。夏渺走向一麵掛滿了油畫的牆,正中央掛著一幅最大的油畫,畫中畫著七個或坐或立的人,正中央站著一個手持長劍的英俊男子,白皙的皮膚上好像籠罩著一層淡金色光圈,夏渺看著男子手中的長劍感到熟悉無比,像是在哪部奇幻小說裏所提到的七宗罪。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塔的美豔女子,她麵無表情的半躺在一張搭著白色羊皮的沙發上,身後站著一個帶著麵具的男子,二人十指緊緊相扣。“好漂亮的女孩,她叫什麼?”夏渺指著畫中的女子問道。
“鐺”古堡中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鍾聲,“宴會開始了,我們走吧,”黑澤爾沒再理會夏渺的問題,而是挽著她徑直向大廳中走去。夏渺有些尷尬的想要掙脫他的手腕,但他卻緊緊的將她鉗住,毫不放鬆。她看著他冷峻而輪廓分明的側臉放棄了掙脫,任由他挽著。
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淡黃色光芒,夏渺躊躇著跟著黑澤爾走進大廳,大廳的兩個角落擺放著白色繡球花,長方形的餐桌旁坐著三個男子,看到夏渺後三人都站了起來,微笑著向她表示歡迎。“welcomehome。”為首的男子向她張開了懷抱,夏渺忽然想起他就是那副油畫裏手持長劍的男人,他向她走來,將她擁入懷中,夏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這是路西法,”凱介紹道:“這是貝爾芬格,叫他Bill就好了”凱示意站在路西法身邊的貝爾芬格,貝爾芬格微微頷首表示禮貌。“若昂”,一隻手忽然伸向她的麵前,夏渺抬頭,說話的人大約十七、八歲左右,黑色西裝下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白皙的皮膚,眼神深邃得如一顆罕見的綠寶石,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