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嚇個半死,”古川一直縮在一邊,聞言抬起頭看著葉淩天,一副要哭的表情,慘白著臉,“夫人要是出了三長兩短,我還不得吊死。”
“你們兩倒是好,要昏一起昏,要醒一起醒。”花影嘟囔著拆開了葉淩天肩上的白紗,下手粗暴至極,反過來倒過去,就像肉鋪子裏檢查豬肉的屠夫,氣的葉淩天差點沒掀被子。
“小姐您就知足吧,”花影哀歎一聲,努了努嘴示意葉淩天往邊上看,“當時狼煙給姑爺換紗布的時候,姑爺那傷才叫……”
葉淩天的目光落在蘇子衿的背上,忽然頓住。
已經是凝固的傷口,還在訴說著當初的情形有多慘烈,一條條就像醜陋的蜈蚣遍布了他的後背,層層疊疊的鞭傷交錯,依稀掩蓋著斑駁的陳年舊傷,他的身體,真的已經是千瘡百孔。葉淩天伸出手指,輕輕的觸摸上他的背脊,忽然手腕一緊,蘇子衿已經轉過臉來,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安撫的笑了笑。
“狼煙,把紗布給我,”葉淩天伸手接過托盤,開始趕人,“我來換,你們都出去吧。”
“……淩天?”蘇子衿抬起頭,疑問。
“……”狼煙跟幾個人交換了一個詭譎莫測的眼神,立刻喜滋滋的把托盤放到葉淩天手裏,麻溜的告退走人,看得葉淩天頭皮發麻。
房門關上,臥房內陡然隻剩下葉淩天和蘇子衿兩個人,氣氛立刻曖昧了起來。
“淩天,你還有傷在身,別亂動了。”蘇子衿哀歎一聲,溫言勸說道。
葉淩天看著他傷痕交錯的背脊,一時間竟然手抖到無法鎮定。
“疼嗎?”她展開新的紗布裹在他的傷處,低聲問道。
“嗯……有點,”蘇子衿想了想,淡淡的說道,“橫豎我都是個從鬼門關前轉過一圈的人,這種疼沒什麼。”
“……為什麼……”葉淩天頓了頓,咬咬嘴唇,還是自動把後半句話吞回了肚子裏。
她其實不用問為什麼要救她,她那時身受重傷,再受鞭刑不說必死無疑,但也會半死不活。
葉淩天暗歎一聲,穩住手腕開始幫他更換紗布。
“怎麼了?”蘇子衿沒有聽到葉淩天接下來的話,微微側過身,看著葉淩天的臉。
“蘇子衿……”葉淩天猶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了狼煙說過的話,當年那場火災,她好像隱隱約約的聽見狼煙提起過,蘇子衿是為了救蘇子辰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但是為什麼……現在是這樣的情景?
“淩天,我的過去我自會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對不起。”蘇子衿淡然的目光落盡葉淩天眼中,立刻洞悉了她心中紛亂的所想,他撐起身子,專注的看著葉淩天的眼睛,稍顯歉意的說道。
“……”葉淩天張了張嘴,沉默一下,良久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