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是血的顏色,也是她們糾纏了三生三世的怨恨。
“轟!”
一聲巨響。
原本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士兵方陣,此時卻像是等待秋收的麥子,陡然倒塌下去一大片。
無盡的血水從士兵們身體的每一個竅孔裏噴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鬼手在攥住他們肆意擠壓,漫都是爆開的屍體,這個時代引以為傲的高科技護具在伽椰子麵前變得不堪一擊,殘肢斷臂飛舞,就連複合材料打造的槍支也慘遭連累,在一隻隻鬼手的爭搶下,瞬間就被撕得粉碎,零件四散,還不等落地就又被怨氣腐蝕,像燃燒的蠟燭一樣融化開去,隻剩下一地醜陋的黑色漿液。
“戰鬥結束。”
短短的十秒之後,陸仁微閉的眼睛睜開,給這一場屠殺畫下了句號。
隨著他輕輕一揮手,所有的女鬼頓時散去,就連籠罩在場間的陰冷,也在瞬間解除,消散得無影無蹤。
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灑落下來,卻溫暖不了一地的屍骸。
是的,僅僅隻是一瞬間而已,之前還軍容威武的士兵集群裏,就再也看不到幾個活人。
伽椰子殺人,從來都是不死不休。
即使偶有幾名傷兵未死,也隻是它想換著花樣折磨這些可憐蟲罷了。
陸仁緩步走過一片血海般的屠場,並沒有再多什麼,更沒有多此一舉地去補上一槍。
他看過那些士兵的傷勢,都是恰到好處的精準手法,一擊之下,比外科手術還要犀利,而且非常殘忍,幾乎都是開膛破肚的重創。
足夠痛苦,痛完之後還能確保致命。
可以,這些士兵在受傷的一瞬間,其實就已經注定了死亡的命運。
“還真是冷酷的殺人機器啊。”
陸仁搖了搖頭,對伽椰子下了這麼一個評價。
果不其然,就在他走過那塊被打廢掉的陣地不久,之前還回蕩著的慘叫**,就漸漸低落了下去,最後徹底歸於沉寂。
數百士兵,至此全滅。
身後,東美洲隊追隨著他的腳步趟過這片血海,但是陸仁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堵看不見的高牆似乎在自己和其餘人間豎了起來。
每個人都心翼翼地跟在自己後麵,卻不敢多一句話,更不敢靠近他三尺以內。
沉默的前行中,隻能聽見鞋底踏過血泊的茲茲聲。
過去,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伽椰子殺人,但是眨眼之間,整整一大片人都像是被絞肉機絞過,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這樣的視覺衝擊,卻還是讓所有人都心生恐懼。
恐懼、沉悶、還帶著三分的惡心。
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在每個東美洲隊員的心裏潛滋暗長。
夕陽西下,如血的晚霞倏地染紅世界。
然而陸仁卻越走越慢。
終於,當鞋底再一次被粘稠的血粘住時,他停住了腳步,就這樣站在彌漫地的血色裏,長歎一聲。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初進輪回世界的時候,似乎也是拚命地想要讓自己的隊友害怕自己,就如同讓整個中洲隊害怕的楚軒。
現在,他做到了,卻不是以楚軒的方式。
“血腥浸染的恐懼?我竟然走上了趙綴空的道路?”
陸仁忽然覺得好生惆悵,在心裏又歎息了一聲,“莫非,這就是東美洲隊的宿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