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黑王子的追憶篇:昔者的斜陽2
“錄啊,你看,你看,這是我畫的呢。”興衝衝高高興興地拿著畫好的家庭作業跑到司徒錄身邊說,開心的孩子總是無憂無慮。即使是在同一所幼兒園裏,阿爾伯特也隻想到第一時間和司徒錄分享快樂。那張幼稚的蠟筆畫上有著一個男人兩個女人和兩個小孩,司徒錄明白那個不認識的女人應該是阿爾伯特的生母,一位德國名媛,刻板而死氣沉沉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出了什麼事,他才被送到這裏來的,當然這不是司徒錄關心的事情。阿爾伯特說著自己從三歲起就被強迫學習各種禮儀和鋼琴,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現在這樣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玩耍真的很開心。
此時,幼兒園大班的他們仍然會為了分蘋果的事吵得不可開交,老師們照樣對著一堆小朋友頭疼。
然後司徒錄問:“為什麼畫這個啊,阿爾?”
“恩,這是我最喜歡的家人,爸爸、媽媽、阿姨,還有錄,最喜歡了。”笑容滿麵的阿爾伯特開心地笑著,沒有任何雜質,沒有一絲心機,那在銀色短發下的麵容和那樣的微笑仿佛在嘲笑司徒錄的虛偽一般,即使發生了什麼,就算母親出了事,就算被他人欺負,都被這樣對待了還認為世界是美好的,他人是沒有錯的,還能這樣坦然接受這樣的現實麼,阿爾伯特,真的如同那朵潔白無暇的雲一般,閑適而淡泊。
“我也……我也最……最喜歡……”習慣性用唇語的司徒錄這麼說著,對方卻被老師手中的小紅花奪去了注意力,司徒錄沒能說出這樣的話,唯一的兄長,唯一的亞伯,知道麼,那破碎的記憶時不時擾亂著司徒錄的思維,他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他感到恐懼,那時的他,對自己感到恐懼,不,是對過去的自己感到恐懼。
該隱、該隱、該隱……
“錄、錄,你怎麼了,好可怕,怎麼了,做噩夢了嗎?”拚命搖醒睡夢中的司徒錄,阿爾伯特看得慌了神,那突然流下的淚是怎麼回事,難道害怕地哭了麼,銀發的小男孩的力量是那麼有限,但是他不想看到弟弟如此無助和害怕的樣子。
“沒……沒什麼,阿爾,阿爾我……”
“有什麼就說,我在這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調亮了床頭燈,坐到司徒錄床上的阿爾伯特說道。
“阿爾,我夢到我殺了你,好可怕好可怕,我討厭那樣的自己!”
“不會的!錄是那麼善良不會這麼做的,所以夢隻是夢,沒事的。”將驚魂未定的司徒錄擁入懷中,小小的身體彼此依靠,那股微弱的溫暖,卻照亮了彼此的路,在這樣的夜色中,沒有睡前的安徒生童話故事或者格林童話的講述,有的,隻是“我還在你身邊”的承諾。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們是最親的兄弟。
即使曾經發生過什麼,即便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都毫不重要。
在這樣的夜晚,早已深沉的夜看不到一絲的雲,兩個人的房間裏,為了消除司徒錄的恐慌,阿爾伯特沒有回到一邊自己的床上,而是留在他邊上,驅除他的害怕的情緒,將他抱在懷裏,這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能夠做的事。
在狹窄的床上擠著同一床被子,用彼此的身體的溫度來安慰孤寂而脆弱的心靈,這樣的攜手相伴怎能不讓人心生依戀。
是的,這樣的心靈的距離是如此之近,這樣的純粹的感情是如此美好,隻是想一直在你身邊,可惜,年幼的少年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選擇不了,司徒錄的漂亮媽媽確實是令眾多男子垂青,有一天,父母的關係破裂了。這並不關司徒錄什麼事,也對他們之間的是是非非毫無興趣,但是當離婚協議書那刺刺的簽名刺痛他幼小的心靈的時候,他所受的傷害自然不是成為單親家庭這種簡單的理由,他知道他的母親不會一個人太久,他太了解了,好聚好散沒什麼不好的。隻是,父親說,要帶阿爾伯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