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2 / 2)

第三日,日頭剛落,柳元章發現蕭姁的體溫有了不太明顯的下降,心中慶幸,忙叫來蕭陶在姐姐耳邊說話,希望能借姊妹間的聯係喚醒蕭姁。蕭陶見姐姐不言不語一動不動,心裏怕了,見麵就哭。柳元章一個頭兩個大,根本哄不住,隻能任由她哭下去,待她哭累了聲音漸小時,蕭姁的眉皺了起來。柳元章急忙上前試脈,脈象有力了許多,他臉色略顯緩和。蕭陶見狀抹幹淚漬貼上去。

“爺爺,姐姐什麼時候醒過來跟我說話?”一句話說完又哽咽了。

“陶兒不哭,陶兒多來和姐姐說說話,姐姐太累了,多睡了幾天而已。”福貴看得出柳元章說這話心裏沒底,可蕭陶信了,點點頭。

把蕭陶勸去睡覺後,柳元章再試了蕭姁的體溫,已經降了大半,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下一截,福貴趁熱打鐵勸他去休息,這兩天都沒怎麼合眼,青年人也不見得熬得住,柳元章怎麼肯,夜裏迷迷糊糊倚在床邊睡了過去。

一輪圓月正當空,月下一片靜謐安穩的假象。

房內蠟燭燃盡後,蕭姁在一片黑暗中蘇醒,明珠般的雙眼和略顯歡快的表情,在此情此景下格格不入。她沒有注意到房中還有一個人,穿著單薄的裏衣輕輕起身,開門來到院中。

她似乎很開心,在瑟瑟的秋風中沒感覺到一絲絲涼意,先是蹦跳幾下,嗓子裏還隱隱哼著小曲兒,可身子還是搖搖晃晃、輕飄飄。院中有口水井,平日裏常用,井口的轆轤上纏著同她手臂一般粗的麻繩。蕭姁看著新鮮,踉踉蹌蹌走到井邊,探頭向井裏看。不小心踩到一顆石子,腳下一滑,整個人向井裏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雙手攬過她的腰將她擁入懷裏。

蕭姁嚇了一跳,不滿的看著救自己的人,她的腦子還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正值生死關頭,隻覺得這個人打擾了自己的獵奇。

“你活夠了?”少年很是不解。

“你是何人?怎在深夜於蕭府內遊走!”蕭姁大嗬一聲,少年始料未及,嚇了一跳。

“這是喝水的井,你要跳,該跳到那邊去。”少年一本正經的朝茅房揚揚下巴,打算治治她這知恩不報的毛病。

蕭姁順著看過去,她沒有醒著在醫館待過,並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少年一說,她還真向著茅房去了。其實她並沒有想不開,隻是錯把這裏當成蕭府。

少年沒攔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癡癡呆呆的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娃。

“送她進屋!”柳元章聽見聲音醒來,往床上一模,沒人了!著急忙慌地衝出來。

聽柳元章語氣強硬,少年沒敢耽擱,衝過去,打橫抱起蕭姁放回到床上,福貴已經換好蠟燭,房間亮堂起來。

“師父你吼什麼,難不成最近行醫倦怠,抽空練了獅吼功?”少年對於柳元章剛才的態度很不滿。

“虧你還是醫者,竟瞧不出她在生病!數月不見,你哪裏多出這麼多欠揍的廢話!”柳元章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年挨了罵,立馬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兒,快步上前同柳元章一起試脈。蕭姁不知何時又不省人事,不過還好隻是睡著了。因禍得福,那一鬧竟然連燒也退了。

柳元章拉著老長的臉終於有了笑模樣:“郤愔,一路勞頓,早些休息吧。”

“早怎麼不覺得我勞頓。”少年又變回了原先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兒。柳元章聽見他的話實在忍不住鞋底伺候,為了大家今晚都能睡個好覺,福貴忙笑著推郤愔先鞋一步離開。

長夜漫漫,多的是時間安撫周遭的悸動。眾人安穩睡去,算是給了今夜一個善終。

隻是九天之大,蕭姁的結局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