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姁從腰間拿下竹罐兒,拔開塞子扔了過去。蜘蛛已經餓了許多天了,士兵身上的味道馬上吸引了它,而士兵聽見聲響也朝聲音走過去,接著,便聽得一聲慘叫。
洞外的人聽見聲音,越發不敢進洞,李恭又差兩個人進去,兩人才走到洞口就和慌張跑出來的士兵撞了個滿懷。
“怎麼回事?”沈玄毅上前問道。
“死,死,死了!裏麵有鬼!”那人結結巴巴,看樣被嚇得夠嗆。隻是這鬼神之說沈玄毅從來不信,拿著火把毫不猶豫地衝進洞裏,李恭見狀忙跟上去,後麵拖拖拉拉一群小兵。
“啊,啊……”
沈玄毅循聲找去,那士兵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腳踝,滿臉青筋,脖子像是被什麼勒住一樣無法換氣。就在沈玄毅將火把照向他的腳踝這彈指一揮間,士兵便咽了氣,再看他臉,麵色鐵青,嘴唇烏青,雙目圓瞪。
沈玄毅照了照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山洞裏本來就詭異陰冷,且人跡罕至,陽氣不足,陰氣甚盛。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士兵個個不安,開始騷動。
“此地實在躲不得人。”此情此景中,李恭難得正經說了句話。
沈玄毅還在猶豫。親信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撤!”他終於鬆口,李恭又沒了正形兒,嘻嘻笑著推著沈玄毅往洞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望了望伸手不見五指的深處,臉上全沒了輕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遭沒了人聲,深秋裏全是蛐蛐兒的呻吟,看來已經入夜了。蕭姁還是不敢妄動,生怕還有人埋伏在四周。然而一直靜待也不是長久之計。看蕭陶睡得很熟,她便把妹妹留在母親撒的防蟲的草藥圈裏,自己隻身去洞口查看,剛能借到月光,便看見了那個枉死的士兵,蕭姁嚇得一激靈癱倒在地。
士兵的雙目十分誇張的外凸,像是被踩過一腳的蛤蟆,那眼珠子仿佛要掙開眼眶彈到自己身上來,大張的嘴猶如在嘶吼自己的冤屈。
蕭姁死死捂住耳朵,可是周圍分明已經靜到極致。
突然!士兵朝向洞頂的臉猛地轉向蕭姁。蕭姁坐在地上連連後退,極度的懼怕中,她一瞬間想到了死亡。恍恍惚惚的,她好像看見士兵的嘴在一張一合,難道是在說些什麼?
起初聲音很微弱,漸漸的似乎可以聽清了!
“為什麼要殺我,我和你一樣無辜!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殺我!為什麼……”士兵的抱怨聲如同一口大鍾,將蕭姁包裹在當中,不容她逃脫,也不準她申辯。隻是反複用一字一句來回重擊蕭姁的身體,撕扯她的耳膜,蕭姁隻能用盡全力捂住耳朵,不停地向後逃,去躲避。
“啊---”蕭陶不知道何時醒了,一聲尖叫嚇得蕭姁一個激靈,她的頭“嗡”的一聲,全身的骨頭像是在瞬間,全部被抽淨,人癱躺在地上。
“姐姐!”蕭陶連跑帶爬地靠到蕭姁身邊,蕭姁看見妹妹滿是淚痕的臉,身上的力量開始一點點回流,能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蕭陶立刻躲到她懷裏:“姐姐,娘親怎麼還不回來?陶兒害怕。”
“娘親……娘親去找爹爹了,姐姐以後照顧小陶子,聽姐姐的話。”蕭姁哽咽道,她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哭,原來每滴淚都是這樣無助和無奈。
蕭陶並沒有完全明白姐姐的話,隻是乖巧的在她懷裏點點頭,不再哭,咧著小嘴兒笑。蕭姁臉上滿是苦澀,心裏隻想著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護住妹妹的笑臉。
“姐姐!”蕭陶突然語氣歡快地叫她一聲,蕭姁猝不及防被嚇出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