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氣息籠罩在林老的心頭,讓他猶如身在廣袤無比的屍山血海之中,饒是他一輩子殺人越貨,也幹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殺了不少人,但是怎麼能和荊易相比。
荊易前世擁有的殺神之稱豈是虛名,在他腳下說是伏屍百萬也差不多,殺了這麼多人,荊易凝練的殺意有多麼恐怖,又豈是林老這個初入先天的人能想象得到的。
再加上之前荊易的殺意經過了兩次蛻變,連荊易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殺氣到底有多強。
荊易麵如寒霜,提劍縱身躍起,一百零八式狂風劍法立馬向著林老橫掃而出。
林老早已被嚇得肝膽欲碎,此刻連提劍的勇氣也沒有,轉身便欲逃走,但是身在無邊殺氣的籠罩之下,林老竟駭然地發現,自己的手腳好像都已經無力可使一般。
他雙目帶著驚恐,眼角似乎都要崩裂而開,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少年竟然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殺意。
林老在心中拚命地嘶吼:“他才多年紀,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
不過此刻卻由不得他不信,劍光稍縱即至,林老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絕望的死灰色。
他心中的憤恨,不甘,今生的過往種種不斷在他眼中慢慢回放而出,藏在記憶最深處的一件件往事忽然就變得清晰起來。
滿懷信心踏上修道路,突破先天,第一次殺人奪寶,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淪為草寇,專門行那不義之事,仔細想來,原來惡果早已深種。
林老心中頓時湧現出了無邊的悔意,但是此刻,荊易的劍到了。
長劍橫空,百道劍光迸射而起,荊易眼中冰冷無比,看著林老的眼神中不帶絲毫感情。
殺人者,人恒殺之,既然已經有了殺人越貨的心思,就得要有被人宰的覺悟。
“嗤嗤”赤霄染血,林老慘嚎一聲,胸口處,早已多出了數道劍痕,刺眼的血色頓時染紅了他的袍子,他蹬蹬往後退兩步,剛一抬頭,血色劍光又至。
一旁的黑袍中年男子完全沒有想到這般變化,他衝著荊易怒喝一聲:“休得傷林老性命!”
但是不知為何,他話畢良久,手中的鐵骨折扇這才迸射出數十道銀針,向著荊易激射而來。而他這遲疑的時間,恰恰是荊易最好的機會。
冷哼一聲,荊易不為所動。手中長劍一翻,劍刃帶著妖豔的劍光瞬間刺入了林老的額頭之中,而此刻那些鋼針也盡數沒入了荊易的身體之中。
一聲悶哼,荊易提劍後退幾步,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流下。
而在他對麵的林老,眼睛中的神采逐漸暗淡下去,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在他額頭眉心處,潺潺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下,手上開始漸漸無力起來,再也握不住兵器,細劍叮鈴一聲,落在了地上。
荊易一抹嘴角的鮮血,雙目冰冷地看著另一人,他想要站起身來,但是陡然間,一股強烈的虛弱感頓時席卷了他的全身。
“糟糕,這殺意透體怎麼會如此消耗精神力。”
暗道一聲不好,荊易咬牙,長劍觸地,支撐著他的身體,此刻的他竟然連起身的力氣也做不到。
若是此時戰鬥起來,一個年幼的稚童都能將他殺死。
“難道我注定命喪於此?”
荊易心中不甘,暗自運轉體內元力,想要修複重傷的身體,但是哪知一運起氣來,頓時有種全身都被撕裂的感覺,荊易麵色通紅,一口熱血再次從口中噴出。
那黑袍中年男子眼看著林老被荊易殺死,心中震驚可想而知,林老可是堂堂先天一重高手,竟然被一個練氣九層的小子給殺死了,說出去誰信啊。
但是當他看到荊易此刻的模樣之後,他的嘴角慢慢牽起了一抹弧度,竟然對林老的死好像並不在意一般,好像先前的憤怒都是裝出來的一樣。
他冷眼看著荊易,手中鐵骨折扇慢慢合攏,神識散發開來,查探這周圍的動靜,他可不希望再像先前的林老一般被人偷襲重傷。
黑袍中年男子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情況,慢慢向著荊易走了過來。
“你的同伴呢,叫他出來吧,還是說他已經走了?”
他嘴角戲謔,帶著說不出來的嘲諷。荊易受如此重傷,都不見另一個人的蹤跡,他心中差不多料定另一個人已經棄荊易而去,此刻的他再無顧慮。
“受了我的秘銀針不好受吧,是不是感覺全身元力都提不起來啊,這可是我淬煉了很久的毒針,要是十二個時辰之內,沒有我的解藥解毒的話,你就會化作一灘膿水。”
輕笑一聲,他繼續說道。
荊易冷哼一聲,懶得理會黑袍男子的自言自語,這家夥剛剛很明顯就是借他的刀殺了林老,否則,這點距離又豈能阻難他救人。
這些事,荊易也懶得取向,他的精神力被抽空,全身虛弱無比,隻得咬破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在清醒的狀態。
暗自感受了一番全身情況,十二根秘銀針此刻深深紮在他的五髒六腑之中,上麵的毒素慢慢侵蝕著他的肉體,體內元力運轉不開。